魔哨

　　人們既痛恨又懼怕羅伯特爵士，都認為他同撒旦訂有契約，說他刀槍不入，子彈打在他身上就像落人火堆的冰塊一樣；又說他有一條狗，能變成兔子，在陡峭的格斯山坡上行走如飛。人們寄予他的最好祝福就是：“愿魔鬼給他一頓鞭子！”然而，他對手下人倒不壞，用人們都還尊敬他。那些和他一起出征的兵士們，在輝格黨人稱為血雨腥風(fēng)的年代里，隨時隨地都愿意為他的健康而不顧死活地開懷暢飲。你們知道，我的爺爺就住在萊德格勒的領(lǐng)地內(nèi)。人們管這個地方叫櫻草地。它自從騎士年代，或者更早些以來，就受萊德格勒家族的管制。那地方很不錯，空氣清新，眼下當然已成了一片荒野。三天前我曾經(jīng)去過那兒，坐在破舊的門前，為自己看不到那些災(zāi)難深重的往事而慶幸。但是到處都遺留著斑斑痕跡。我爺爺斯迪尼·史汀生就住在那地方。他年輕時到處游蕩，活潑開朗，風(fēng)笛玩得很棒。他演奏的《箍桶匠》尤其出名，被人譽為本地最靈巧的手指。像他這種人是當不了輝格黨人的，他就加入了脫利黨，也就是現(xiàn)在我們常說的雅各賓黨，純粹是為了表明某種立場而已。他對輝格黨人并無惡意，也對跟著羅伯特爵士捕人殺人的事情沒多少好感。他目睹過很多暴行，自己也不可避免地做過一些壞事。斯迪尼很快受到重用，并認識了城堡里的很多要人。每逢他們歡慶節(jié)日時，就叫他去表演。與羅伯特爵士多年生死與共的老管家道格爾·馬克加勒姆特別鐘愛風(fēng)笛樂，就在爵士面前夸獎斯迪尼。爵士對老管家向來都是言聽計從的。接著爆發(fā)了革命，使道格爾和他的主人都極為難過。但是變革不如他們懼怕的那樣徹底。輝格黨人理應(yīng)毫不留情地報復(fù)老對手，尤其是羅伯特·萊德格勒爵士。但是參加革命、創(chuàng)造嶄新世界的人太多，所以革命議會就輕易地了結(jié)了這筆賬。羅伯特爵士讓人們相信他除了獵狩狐貍之外并沒有捕殺同盟黨人，因此毫發(fā)未損。他照樣尋歡作樂，亮堂堂的大廳一如往昔。或許他的收入開始減少，那些從前常來進貢的新教徒們再也不登門了。他明顯地對租金斤斤計較起來。這事以前可從來沒有過。佃戶若是惹了他，他便會暴跳如雷，惡狠狠地詛咒他們。誰看了他那模樣都會以為他是魔鬼的化身。P.1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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