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們今天還不離開那里,那里很難會有一棟完好的房子,”對方說,“那里正發(fā)生著一件怪事……”沉默了片刻?!澳慊枇祟^了,少校。又是房子,又是訂金……你是木頭腦袋嗎?我把你列入飛行名單。你要是愿意,我正式暫時調任你為專門顧問好嗎?你還能拿到去熱點地區(qū)的出差補貼。不過我們的出差補貼對你來說能算得了什么呢?只不過喝一杯啤酒而已……現(xiàn)在整個領導層都往那兒飛,好像都脫了鏈子一樣。我給這架醫(yī)用飛機打個電話,你不到不讓它起飛?!薄皠e急躁。就讓他們按期起飛,要是我遲到了就不用等?!痹谶@種情況下絕不需要百分之百的明確。少校早就諳知,知道他此刻在哪里、在做什么的人越少越好?!拔疫€有一個機會。”“這個區(qū)完全被封鎖了。就算你自己駕駛‘米格’過去也會被打下來的?!鼻皯?zhàn)友不相信他的話?!拔?,少校,你的那個頭兒,叫什么來著,德羅沃索斯?克羅沃謝克?付給你多少錢?財務主任把我們退休金的錢存到了他的銀行。你告訴他,要是壓住就別想活了,我們可是天不怕地不怕!”“我這里還有一個空額,你來吧,來了就知道掙多少錢了?!逼栈舴蛘f?!巴夷X門上來一槍,也比為了這點破爛倒尿盆強!”前戰(zhàn)友十分動情地說。“他們去奧特拉德內干嗎?”少??焖賳柕馈!澳抢镆粺o所有啊?!薄澳轻t(yī)院呢?”對方反駁道。“醫(yī)院里剛建成新的產科。”“是誰?”普霍夫提了最后一個也是最關鍵的問題?!澳憧捎悬c落伍了,”司將軍職的上校擔心地說,“能把你呼機號告訴我嗎?”普霍夫說了號碼,片刻之后,呼機屏上顯示出一個短短的詞:“努爾”。努爾·穆罕默德負責偵察與反偵察,領導安全部和古利斯坦總統(tǒng)卡斯帕爾·薩科達加諾夫將軍的私人護衛(wèi)隊。他被認為是對古利斯坦總統(tǒng)最忠誠、與之最親近的人。如果這次行動是他指揮的,那么就是說,對奧特拉德內鎮(zhèn)的襲擊是古利斯坦總統(tǒng)卡斯帕爾·薩科達加諾夫將軍個人的軍事措施。這從根本上改變了事情的性質。少校突然意識到,自己得知母親慘死的情況已有十多分鐘了,但直到現(xiàn)在他的眼里還沒有一滴淚水,頭腦里還沒有一個行動計劃。普霍夫早就學會控制和克制奔涌的痛苦之波。已經有太多次,痛苦使他必須傾盡積蓄的全部力量(甚至超出這力量)來保證自己安然無恙,還能活著。憑經驗他知道,在這種情況下,最好的辦法是放任自己的思想,讓它自作主張。少校還知道,第一個匆匆產牛的行動計劃通常是錯誤的。而第二個、第三個也同樣。但最終最錯誤、最荒謬、最不可能完成的卻是正確的、真正的和惟一可能的行動計劃,必須來執(zhí)行這一計劃正是因為眾所周知它百分之百的不可能完成。少校暫時對這個計劃還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