曇石山文化是由福建閩侯曇石山遺址的發(fā)掘而得名,它的發(fā)現(xiàn)與研究,是福建同時也是我國東南沿海地區(qū)新石器時代考古學研究的重要成果。 在我國新石器考古學文化中,曇石山文化固然不是處于核心或主體地位,但它仍然具有不可或缺和特殊的意義:豐富多彩的中國新石器文化,既有區(qū)別又有聯(lián)系,既是多樣又是統(tǒng)一的。它以中原為核心,以黃河和長江中下游地區(qū)為主體,其外圍又有許多周邊文化與之相聯(lián)系,“從而構成為一個向心的重瓣花朵式的格局”。曇石山文化雖然只屬“周邊”文化之列,但也是其中不可分割的有機組成部分。我國東南沿海地區(qū),在那里特有的自然地理條件下,“發(fā)展了一種獨具特色的海洋文化。在史前時期,已有許多居民采食海貝等物,從而在海邊河口形成了許多貝丘遺址,是海洋文化的最早遺存 ”。曇石山文化是分布于福建閩江下游f臨海地帶的貝丘文化,堪稱是該類遺存的典型代表。深入研究曇石山文化,對于認識該遺存的基本內涵和主要特點,了解創(chuàng)造這類遺存居民的生產生活的特有方式和文化習俗,無疑將會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從我國東南、華南至南太平洋島嶼地區(qū)的古文化,存在著許多共性,關系極為密切。探討這種關系的內在聯(lián)系及其歷史過程,海峽兩岸的臺灣和福建的史前文化研究,至少是其中關鍵之一。張光直先生早已指出:“臺灣海峽的考古可以說是建立了大陸文化與海洋文化之間的一座橋梁,其重要性遠超于中國境內范圍之外。”作為海峽西岸福建的主要新石器時代文化的曇石山文化研究,其意義當然也遠遠超出曇石山文化本身。 鐘禮強先生是福建武平的農家子弟,廈門大學歷史系考古專業(yè)畢業(yè)后留校任教。二十多年來,持續(xù)承擔著繁重的教學任務,兼任過黨政職務。工作一貫認真負責,任勞任怨。系統(tǒng)講授過《中國新石器時代考古》、《考古學通論》、《中國東南區(qū)考古》等課程,長期帶領學生進行田野考古實習,足跡遍及長江區(qū)域及其以南的東南沿海地區(qū)。在田野考古教學中,更是一絲不茍,言傳身教,成效卓著,有口皆碑。正是在這種長年教學實踐中的日積月累基礎上,寫成了《曇石山文化研究》這一力作。 對于《曇石山文化研究》稿,未逐細讀,對它的學術價值,當然不應妄加品評。但在匆促瀏覽之后,仍然給我留下這樣兩點印象。其一,曇石山文化的研究已經走過半個世紀了。半個世紀以來,已有多處遺址進行了較大規(guī)模的發(fā)掘,出土資料也頗為豐富,但發(fā)表資料的方式卻比較分散,至今尚無一部專著問世。有關研究的文章也已經發(fā)表不少,但都分散在各專題研究中,且其中的見解,眾說紛紜,單就曇石山文化的含義,至少就有四種不同的界定?!稌沂轿幕芯俊钒亚按朔稚⒌馁Y料和研究成果集中起來,按一定的方式給予述釋。這應該說是對曇石山文化研究成果的集結,也為未來的進一步深入研究創(chuàng)造了更為便利的條件。因此說它是曇石山文化研究承前啟后、繼往開來的綜合性論著,也不為過。其次,全書共分九章。第一章敘述曇石山文化發(fā)現(xiàn)與研究的歷程。第二至第七章,運用考古學文化的分析方法,比較全面、系統(tǒng)地闡釋了曇石山文化的基本內涵和主要特點,構成《曇石山文化研究》的主體。最后兩章,是在其主體內容的基礎上,從文化人類學的視野,對曇石山文化居民的種族特征、聚落形態(tài)、社會組織、宗教藝術等加以探索。從這個角度說,《曇石山文化研究》又可放在考古人類學論著之列。對于史前考古學文化研究來說,這種研究方式是值得提倡的。因為它可能有助于史前考古學研究擺脫那種見物不見人的困惑,以期逐步實現(xiàn)復原遠古人類社會生活真實面貌這一最終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