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啦,我養(yǎng)的寵物,記得起來的頭一只,是一只幼藍檉鳥。我,自然,非常想要他一直活著,所以我拼命讓他吃魚蟲子,直撐到嗓子眼里。下一天早晨,橙鳥藍倒還是藍的,卻不吭聲了。接下來我記得起的是父親為了平息我和哥哥之間為了爭奪我們的寵物負鼠而爆發(fā)的爭端,抓住它的鼻子在舊馬廄的角落里弄傷了它。記得一年春天我開始飼養(yǎng)一對白兔,秋天到了,我把房子里的每只盒子都用來養(yǎng)兔子,甚至父親的舊運貨馬車的車身也給翻了個身,底下是兔子亂作一團,碰到他要用車箱的時候我的麻煩就不少。因為我知道在我的兔圈周圍安設陷阱,所以我很自信我的鄰居的貓還未得手。回憶起我看到大雁和聽到他們“洪克!洪克!”的聲音時,那是多么美妙啊,我使勁用我的少年的眼睛看他們在遠空飛翔,在他們春秋兩季遷徙中經過古老而美好的俄亥俄P4州的時候,我常常要眺望兩次才看得清他們。啊,我經常攢著拳頭站立在那里,多么想成為一個大人,那樣我就可以跟著他們到遠方去捕一只作為寵物。但只到我移民加拿大時,這件真正有意義的事情才實現。我有過各種各樣的獵物,種種的寵物,松鼠啦,浣熊啦,狐貍啦,烏鴉啦,渡鴉啦,我甚至還養(yǎng)過一窩幼鷹,直到被父親發(fā)現才放棄。你知道那時候一星期內我們有一天不干活,我爭分奪秒加以利用。雖然我可以在漫無邊際的森林中漫游,可是我的雄心壯志比這還高一點。所以我搜到一對爬樹的釘鞋,這樣一來,鷹太太和烏鴉太太育幼的樹不論多高我都可以上去。我還清楚地記得我是怎么打到我第一頭鹿的,我怎么撬開廚房最高的柜架去偷母親的舊白鋪勺以鑄造槍彈。那只勺有一個好大的把,歷史悠久,是世界上不知什么地方,從諾亞洪水時代傳到這兒來的。我敲打它,改變了它的古老的形狀,熔化它而冶煉成七粒小小的子彈,蒙在鼓里的母親還在旁邊看著我操作。白天雪不下了,我把七顆子彈放進用拇指扳動的舊獵槍的槍管,頭一次出發(fā)去獵鹿。到正午我?guī)е活^漂亮的鹿回家,要是我還有一只熔化的勺,裝在別的槍管里,我肯定本來能打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