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位畫家畫了一幅這樣的畫:一個人的頭長在馬的脖子上;或者是這樣的情形:四肢分別由各種不同動物的肢體組成,上面還長著各種顏色的羽毛;或者是上面部分是個美麗的女人,下面卻拖著一條丑陋的魚尾巴。如果這位畫家向你展示他的杰作,你能不大笑嗎?我的朋友們,你可以相信我,有的書就像這些畫一樣,有許多這類笑話,就像病人的夢魘,作家用他沒有價值的想象力,設想出一個由他來操縱的頭或尾的形態(tài),這也是可能的。但是,你也許會說,“畫家和詩人享有任何種類的自由創(chuàng)造的權利”。我知道這一點,我們詩人要求有這種權利;反過來,我們也給予別人這種權利,但不能把野性的和馴服的結合在一起,把小鳥或小羊和老虎配成一對。作品一開始就給人深刻印象,帶著英雄的諾言,常常有一兩節(jié)華麗的詩行,來抓住人們的眼睛,比如,詩人描寫狄安娜的樹林和祭壇,小溪在如畫的鄉(xiāng)間蜿蜒流過,或寫萊茵河,或寫彩虹。但是,那些華麗的辭藻放在這里并不適合。也許你知道怎樣畫柏樹,但是,如果人家出錢,讓你畫一幅這樣的畫:失事船只上的一個人泅水逃生的情景,那么,你該怎樣辦?一個制陶工人,開始的時候,他想制作一個有兩個把手的酒壺,可是,為什么旋車一轉動,卻做出了一個普通水壺?總之,不論你做什么,你必須一心一意,始終把注意力放在要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