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深知,并沒有一條準繩來簡單地衡定詩歌的優(yōu)劣,只能說,收入在這本外國詩歌精選集當中的大部分都是膾炙人口明白曉暢的詩歌經典,偏重抒情短制和現當代詩人的佳作,主要限于愛情、死亡與童年故鄉(xiāng)的題材范圍。這并不意味著我們輕視史詩與敘事長詩,更不代表我們否定馬拉美、瓦雷里、艾略特、斯蒂文斯那樣繁復典雅不無晦澀的詩風。十多年前,作者即將走出校園,在《詩刊》雜志上讀到了李昂櫓的組詩《結滿黃金的樹》,這位被無情的洪水淹沒的女詩人在最后寄出的遺作里預知了她的命運結局,并且分別以深邃、純潔和回歸等為題,提前寫就了自己的悼詞:平淡庸俗的日子里作者多么需要你/就像一位母親在呼喚她野游未歸的孩子……假若死亡是情愛的終極/詩歌該是另一個世界里渴望涅槃的靈魂……在高尚與庸俗若即若離的廝殺沖/手持詩的矛與歌的盾來掩護孤獨、渺小與懦弱……墓碑上只有作者一個人的名字/大雨躲在眼睛里的最黑處歇息/作者感到累極了……這是作者記憶當中最后一次滿含淚水地閱讀詩歌刊物,并且被她所具有的灼燙的感情和無助的言辭所深深打動。差不多是在同一年,作者從圖書館里借閱了當年頗有影響的《國際詩壇》,在第2輯里讀到了沃倫、埃利蒂斯和阿赫瑪托娃等詩人的一系列代表作。其中有一首《充滿藍色回想的年齡》讓作者徹底地迷戀上了希臘的橄欖林、葡萄園、孤挺花和愛琴海。后來閱讀李野光先生重新編譯的埃利蒂斯詩選,作者才知道這首詩通常也被翻譯成《藍色記憶的年代》或《天藍色記憶的時代》。那真是一段與詩結緣、正值青春的好年齡,所以,作者才決定把這部充滿藍色回想的外國詩歌精選集取名為“藍色記憶的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