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絨仙》講述了發(fā)生在當代社會的奇異的“治病救人”故事,《山河志》編輯部年輕的美女編輯杜絨仙,已婚而遇人不淑,罹患了抑郁癥。留德醫(yī)學博士蕭大夫,為她開了兩個治療的方子,她遵照醫(yī)囑努力去做。在此過程中,經歷了諸多的世事波瀾,結果是既治了自己的病,也救了別人的人。韓石山別有心裁的擇取了“編輯”這個特殊職業(yè),以絨仙這個搖曳生姿、左右逢源的美“女”為聚焦的核心,使小說的敘事視角游走騰挪得更為靈活自如,將視點廣泛地鋪散進山西省的史地局、文史研究會、地方高等院校、核心期刊雜志社等文化界的重要場域,以絨仙在各個文化單位的行走見聞、與形色各異的文人之間的交流際會,展覽了山西文人的百態(tài),更將個人耿耿于心的前史舊事織入文本以澆胸中塊壘,在虛構與真實的涉渡間快意淋漓地傾吐心聲。小說的結構極為精巧,絨仙作為《山河志》雜志社的編輯,以治愈自己的抑郁之癥為契機,廣涉山西文藝界的各個領域,以女性柔婉而不失韌勁的手腕將眾多文人羅織成網,散點透視式地既從宏觀俯瞰的層面呈顯文化界的整體性氣象,又聚焦微觀地對諸位山西文人進行了透辟的觀照。絨仙步履游移的軌跡是錯綜相織的,蓮步輕移間《山河志》編輯部方寸之地的平仄起伏,高校文化研究的設計布局以及文史研究會內藏的紛亂糾葛,抽絲剝繭般逐漸浮出文本。小說結構的復雜精巧猶如女性心曲的玲瓏,在絨仙為主體的限知視角的表述下,接受者猶如探幽于九曲回廊中漫步,不時間逢遇柳暗花明之驚喜。韓石山藉絨仙與諸眾文人的交際流通,從地域發(fā)展流脈的層面探討了山西在各個時期的的前史,使小說從史地研究的角度探入山西文化發(fā)展的流脈,也兼及了對當代山西城市發(fā)展格局、戰(zhàn)略地位的評說,從歷史、地理及文化的多個維度介入并敞開了地志空間。其中,韓石山也織入了雜文式的評議,以小品式的調侃對話敘說了諸多歷史名人、文豪學者的軼事逸文,使小說具有文體互滲、兼采眾長的意味,不僅使敘述節(jié)奏因張弛得當而紓解了厚重篇幅帶來的接受疲感,而且還原式地展現(xiàn)了現(xiàn)代文人交際的生動景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