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6日至9月12日,“WAVELENGTH:感知邊緣”當代藝術展于北京時代美術館展出。12位/組國際藝術家及藝術家團隊,以“感知”(感覺與知覺)為主題,呈現(xiàn)藝術作品。展覽以“生命”、“心靈”、“物質”及“世界”四個不同的主題出發(fā),探索感覺與知覺在不同視角下的變化和外部條件對感知的影響。
這個展覽在經(jīng)歷后疫情時代有更為特殊的意義。藝術家們運用多種藝術媒介,操縱著光與影、聲與形,制造著一種虛擬的浪漫。這些作品也調動著觀眾的所有感官,為觀眾打開一扇扇通往“感知邊緣”之外的窗口。
伊朗藝術家希琳·阿布蒂尼拉德的研究重點是概念藝術及其與時裝設計重疊的方式。自2012年以來,藝術家一直在用動態(tài)圖像探索自我和身份的概念,在她的表演藝術項目和視頻中,她越來越被大自然作為中心主題所吸引。2013年,她開始利用自然圖像創(chuàng)作大地藝術、裝置項目和公共藝術。
在名為潮汐#2的作品中,投影播放著波斯灣海邊浪潮的景象,展廳中鋪滿了厚厚的沙子以喻示沙灘,伊朗藝術家希琳受到波斯詩人“內沙布爾的阿塔爾”的啟發(fā)。阿塔爾在著作《百鳥朝鳳》中介紹了神秘主義的七重境界:追求之谷、熱愛之谷、認知之谷、禁欲之谷、團結之谷、敬畏之谷、困惑之谷,并最終達到萬事皆空的寂滅之境。阿塔爾以隱喻的方式設置了七扇木門,它們被掩埋在沙子中,并逐漸浮出地面。每扇門中的鏡子都在反射著波斯灣景象和站在門前的觀察者的影像。這些門對應著阿塔爾詩中的七重山谷,它們象征著人類欲望的七個階段,以及跨越這些階段所需要的特質。
《百鳥朝鳳》
《百鳥朝鳳》
Studio Swine(“超寬跨學科新探索者” Super Wide Interdisciplinary New Explorers)是由來自日本的Azusa Murakami和來自英國的Alexander Groves于2011年成立的集體。他們的作品跨越雕塑、裝置和電影領域,將詩歌和研究融合到體驗中。工作室對每件作品都利用其文化、歷史和經(jīng)濟景觀的資源和本土美學、藝術和建筑方面的專業(yè)培訓,將情感敘事與空間意識聯(lián)系起來。
展廳中時不時充滿了氣泡,以象征地球生命最初是在“氣泡”中形成的這種觀點。這些氣泡后來演變成細胞,數(shù)十億年的細胞生命活動改變了地球的大氣層,將地球的巖石變?yōu)橥寥溃瑢⒃辑h(huán)境變?yōu)閺碗s的生態(tài)系統(tǒng),并進化出包括我們人類在內的各種生命。標題“細胞中的細胞”化用了文學家納博科夫的作品《微暗的火》中的一 句話(原文:cells interlinked within cells interlinked within cells,細胞與細胞內的細胞互相連通),形容的是地球生命“黎明”的這一刻。
《細胞中的細胞》
藝術家馬雷奧·羅德里格斯善于運用光,并通過藝術裝置將光線具象化。其作品“傳送門”也是對大自然的致敬。作品中的裂隙就像是自然的“傷口”,模擬著自然世界中出現(xiàn)的圖案,如地質裂縫、河流、靜脈、疤痕、射線、根莖、神經(jīng)連接等。而一個個裂隙間的過渡則仿佛在治愈這些“傷口”。裂隙的兩側互相呼應,構成一種“似即若離”的關系,如同傳送門一樣打開了一個虛無的新空間。
馬雷奧·羅德里格斯作品
本次展覽的很多位藝術家在玩轉光影的藝術,大衛(wèi)·斯普里格斯的藝術作品總是位于二維和三維之間的空間中。立體主義者在一幅圖像中從多個角度同時繪制 物體而產(chǎn)生立體感。而實際上,它們正迎合了人們感知與理解世界的方式。人們在腦海中將這些不同角度的視野融合,以感知物體如何存在于立體的空間中。
評論家們認為,“斯普里格斯的作品引導我們的視線去追隨那些不存在的事物,并引領我們的腳步跟隨那些我們開始看見的星群而移動。我們跟隨著感知形成的過程而移動,從而體驗到物體變化為時空的動態(tài)過程。我們不止是在簡單地觀察,我們被觀察的體驗而感動,并隨之移動。我們只看到輪廓,但卻感知到顏色;我們只看到線條,但卻感知到節(jié)奏。隨著我們的觀察,作品就此形成??伤艿膭討B(tài)活動以表現(xiàn)事物意象的星群的出現(xiàn)而展現(xiàn)?!?/p>
大衛(wèi)·斯普里格斯作品
馬西米利亞諾·莫羅的作品同樣關注變化與平衡。在藝術作品“升騰的黃色,上升的曲線,紅色的回聲”中,藝術家操縱陰影以產(chǎn)生 新的視覺平衡。莫羅以其獨特的方法來消除陰影中的黑色,并用飽和的顏色代替它,以此將原本空洞的陰影變?yōu)樾碌莫毩⒃亍?/p>
《升騰的黃色,上升的曲線,紅色的回聲》
《升騰的黃色,上升的曲線,紅色的回聲》
藝術家奧利維耶·哈希是法國視覺藝術家,這位藝術家的作品將客觀現(xiàn)實、時間、空間和物質呈現(xiàn)為一系列無形的信息概念。他專注于對現(xiàn)實及其表現(xiàn)的體驗,以及對空間的感知,創(chuàng)作的作品鼓勵觀眾質疑他或表達他自己對真實事物的解釋。
奧利維耶·哈希作品
另一件操縱光影的作品《五顆行星》中,五個旋轉的迪斯科球將投射在它們身上的光反射到展覽的墻壁和地板上,展現(xiàn)為太陽系中五個行星的名稱。他們的光反射在整個空間中,人置身其中天旋地轉。
作品與周圍環(huán)境之間的張力的關系也是《WAVELENGTH:感知邊緣》營造的“藝術現(xiàn)場”所重點關注的,觀眾的感知和反應是環(huán)境中的關鍵要素。觀眾在藝術現(xiàn)場獲得沉浸式觀展體驗的同時,也會接收到不同個體之間的體驗與互動、情緒與解讀對藝術的語境與表象所產(chǎn)生的影響,觀眾對作品的感知也將因此發(fā)生改變。
《五顆行星》
在另一個更為寬大明亮的展廳中,有英國藝術家亞歷克斯·欽內克的超大型裝置。藝術家以巨大的不銹鋼拉鏈打開了美術館的建筑結構,以戲謔的方式讓觀眾想象隱藏在美術館墻內的世界,光從鋼齒的開口中傾瀉而出,讓觀眾對外面的世界充滿想象。藝術家欽內克以創(chuàng)作有趣的公共藝術作品而為人所知,他將藝術、建筑與工程相結合,營造出壯觀和超現(xiàn)實的效果。
英國藝術家亞歷克斯·欽內克的超大型裝置
這個展廳中也盤亙著由飛廢棄的眼鏡鏡片組成的幕墻。數(shù)以千計回收利用的聚碳酸酯眼鏡片像灑落的流水一樣閃閃發(fā)光。觀眾的身影會隨著移動而扭曲、閃爍,并被鏡片的光學特性所改變。裝置中的鏡片是“人類世”的產(chǎn)物,它們取自廣州眼鏡工廠的殘次品和國際獅子會加拿大卡爾加里眼鏡回收中心的廢棄眼鏡。這件名為“我們之間,一汪大?!钡淖髌繁憩F(xiàn)了“聯(lián)結”與“分離”之間的節(jié)點。眼鏡仿佛一個個微弱的幽靈,為擁有它的每個個體打開專屬的世界之窗。當他們透過這些窗口觀察世界時,我們共享的現(xiàn)實也被分離成成千上萬個不同的視角。
由飛廢棄的眼鏡鏡片組成的幕墻
這個展廳中還有一件立陶宛藝術家的名為“法式離場”的作品。在這個沉浸式的藝術裝置中,一團羽毛般的“草云”籠罩著展覽空間。被倒掛在天花板上的“草云”讓觀眾仿佛置身云端,飄浮在天空之上。這種短生的、干燥的植物與下方的觀眾相對而視,以讓觀眾重新審視“告別”的概念和情緒。
人類的告別可能會發(fā)生在派對的結束,也可能是一種更深刻的體驗,比如分手或死亡。這些長莖干草散發(fā)出柔和的光芒,象征著有機生命的循環(huán)和人類擺脫自身束縛的愿景——尤其是在面臨衰老和死亡時。藝術家試圖更多地關注觀眾從此處離開前最后幾秒鐘腦海中回蕩的想法,藝術家猜測很多觀眾在離開前只是在想如“日落時的麥田”這種平凡的日常事物。
立陶宛藝術家的作品《法式離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