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固化的美國高校排名:分層化的高等教育與學生的艱難求學路

美國大學新學年即將到來,新入學的新生們正期待著未知且新鮮的大學生活。對于仍處在擇校階段的學生和家長而言,如何挑選心儀的大學意義重大。許多人也會通過參考排名,來為學生擬定心儀大學的名單。

編者按:美國大學新學年即將到來,新入學的新生們正期待著未知且新鮮的大學生活。對于仍處在擇校階段的學生和家長而言,如何挑選心儀的大學意義重大。許多人也會通過參考排名,來為學生擬定心儀大學的名單。然而,競爭激烈的排名系統(tǒng)導致部分學校做出舞弊行為,或為提高排名而拒絕合理且公平的錄取。隨著排名系統(tǒng)的影響力日益增大,它反過來“綁架”了大學機構,左右了學校的錄取、師資力量、捐贈者的意愿等方面。其中最令人不安的事實是,排名所關心的價值取向將進一步加深美國高等教育的分層,鼓勵富裕家庭的學生接受“優(yōu)質”教育,卻忽略了來自低收入家庭學生的需求。本文作者David Kirp是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研究生院的教授,本文原載于《國家》雜志。

幾年前,綽號為“大學藍調行動(Operation Varsity Blues)”的買進美國名校丑聞成為了頭版新聞。一些富有的父母為了確保自己的孩子能被精英大學錄取,不惜向一名承諾“偏門”錄取的企業(yè)家支付巨額資金。在近十年的時間里,相關人士為學生偽造體育記錄,賄賂大學職員,甚至聘請專家代替學生參加SAT考試。對公眾來說,這些家長和教唆他們的人所受到的罪犯般的待遇,是對那些欺騙體制的人的正當懲罰。

當?shù)貢r間2021年12月22日,美國華盛頓特區(qū),美國白宮新聞秘書珍·普薩基在簡報會上證實,拜登已經(jīng)宣布將學生貸款的償還期限延長90天,到明年的5月1日。

當?shù)貢r間2021年12月22日,美國華盛頓特區(qū),美國白宮新聞秘書珍·普薩基在簡報會上證實,拜登已經(jīng)宣布將學生貸款的償還期限延長90天,到明年的5月1日。

但對這些舞弊者的起訴真的解決了問題嗎?幾乎沒有。這個關于特權父母的煽動性故事,遠不是一個孤立的丑聞,甚至只不過是冰山一角。它說明了美國的大學招生系統(tǒng)是如何系統(tǒng)性地奔潰。由于進入頂級學校的名額幾乎和電影《泰坦尼克號》里的“海洋之心”一樣稀少,富裕的父母們爭先恐后地爭取著每一個優(yōu)勢。但是,我們需要意識到,是大學造就了當下的體系:他們熱切地推動著這些家長,讓他們?yōu)榱嗽谂琶螒蛑蝎@得成功所帶來的聲望和金錢展開激烈的競爭。

里德學院(Reed College)的前校長科林·迪弗(Colin Diver)在《打破排名》(Breaking Ranks)一書中詳細闡述了排名行業(yè),包括那最臭名昭著的《美國新聞與世界報道》(U.S. News & World report)是如何推動了這種非良性循環(huán)的。如果你要買一輛車或一臺冰箱,《消費者報告》式的排名系統(tǒng)就很好。但是,正如戴弗所指出的那樣,在選擇大學的問題上并沒有正確的答案,排名公司利用偽科學式的手段,兜售著各式各樣的花哨公式。當像《美國新聞與世界報道》和其同類雜志等權威機構權衡著相互排斥的價值觀:學校的可選擇性與學費的可負擔性;學校聲譽與高于預期的畢業(yè)率時,他們正在對“大學教育中真正重要的方面”做出意識形態(tài)上的判斷。反觀《華盛頓月刊》(The Washington Monthly)強調了大學對公共利益的貢獻,關注社會流動性、研究和促進公共服務。這是一個不錯的想法,盡管執(zhí)行得并不完美。然而,鮮有證據(jù)表明該雜志對學生的選擇有多大影響。因此,從排名結果可以看出,在這些計算中,最重要的是學校的財富,或者間接地說,是其學生的財富。直接證據(jù)是,排名前20的大學都是富有的私立學校。

“排名游戲”是一件高風險的事情。一所學校在《美國新聞與世界報道》中的排名會影響申請者的數(shù)量和資歷,申請者的決定在很大程度上受到學校聲譽的影響;影響捐贈者的慷慨,他們喜歡給排名靠前的學校捐款;影響學校相關受托人的炫耀權利;當然也會影響對教授們的吸引力。這是一個永恒的循環(huán):一所大學錄取更多有良好資歷的學生,收到越來越多的捐贈,擁有更受強大的師資力量,就會獲得更高的排名;這反過來會帶來更高的可選擇性,更多的捐款,更快樂的受托人,和更有名望的教授。因為排名是一個零和游戲,一個“表現(xiàn)不佳”的學校會在排行榜上下滑,校園內更會一片混亂。

大學投入了大量的時間、精力和金錢來操縱這一體制。迪弗講述了坦普爾大學(Temple University)商學院的故事,該學院多年來提交其在線MBA課程虛假的招生數(shù)據(jù)。根據(jù)這些信息,《美國新聞與世界報道》將該項目評為全國最佳項目;報名人數(shù)翻了一番,捐贈者也打開了支票簿。但是,在真相大白后,坦普爾大學的排名一落千丈,學生們起訴學校欺騙他們,策劃該項目的院長被判電信欺詐罪。

與“大學藍調行動”丑聞一樣,坦普爾大學的丑聞成為了全國性新聞?!睹绹侣勁c世界報道》則認為該校不過是可靠系統(tǒng)中的一顆爛蘋果。負責其排名業(yè)務的羅伯特·莫爾斯(Robert Morse)表示將“認真對待誤報案件”,但也指出錯誤是“罕見的”。

但莫爾斯是怎么確定的呢?該雜志相信大學,而對于正在努力提高排名的大學來說,它們面對著一個強大的誘惑,那就是通過作弊來提升排名。像奧斯汀-皮伊州立大學(Austin-Peay State)和達科他州衛(wèi)斯理學院(Dakota Wesleyan)這樣的地區(qū)性大學就是這樣做的,全國性的知名院校也會作弊。克萊蒙特-麥肯納學院(Claremont-McKenna College)、埃默里大學(Emory University)和海軍學院(Naval Academy)提交了關于畢業(yè)率和研究補助金、申請人的成績和GRE分數(shù)、學生多樣性和學生援助等方面的虛假數(shù)據(jù)。然而,排名行業(yè)當然有理由對一切都視而不見。因為排名體系最終取決于高校提供必要的信息,以及學校對于該排名的認可與維護。

然而,沒有必要為了出人頭地而做出這樣的行為。正如我在《莎士比亞、愛因斯坦和底線:高等教育的營銷》(Shakespeare, Einstein, and the Bottom Line: The Marketing of Higher Education)一書中指出的那樣,許多機構使用陰險的、不道德的,卻完全合法的策略來提高它們的地位。正如東北大學(Northeastern University)的前校長所說,“毫無疑問,這個系統(tǒng)會招致學校間的博弈”。

由于《美國新聞》的公式有利于那些拒絕大部分申請者的學校,一些大學為了看起來更具有選擇性,會招收那些沒有機會被錄取的學生。同樣,如果一所學校認為最優(yōu)秀的申請者無意入學,它可能會將他們列入等待名單。這一行為的前提是,學校認為如果這些學生真的想入學,他們會明確表示自己的意圖。一所大學在同級院校管理者中的聲譽也會影響它的排名,因此一所院??梢酝ㄟ^給競爭對手較低的“聲望”分數(shù)來降低它們的排名。此外,大學也會操縱教職工與學生的比例,甚至把那些很少走進教室的學者也包括進來。校友捐贈者的比例可能會遭到扭曲,學校會從捐贈名冊上刪除該機構久未聯(lián)系的校友。

這些排名最令人不安的結果不是大學可以利用這些名次,而是它們只會使本已高度不平等的教育系統(tǒng)進一步分層。由于這些公司會為“入學新生的SAT分數(shù)和平均績點都很高”的大學提供獎勵,因此學校往往會追求那些更有可能在這些指標上表現(xiàn)出色的富裕學生,而忽略那些可能從良好的大學教育中獲益最多的學生。越來越多的大學通過給表現(xiàn)出色的富裕學生頒發(fā)優(yōu)質獎學金來吸引他們,同時削減基于學生需求的財政援助——迪弗將這種做法稱為“反向羅賓漢”?!睹绹侣勁c世界報道》所考量的畢業(yè)率也起到了一樣的作用(在學校的總分中,畢業(yè)率被賦予了17.6%的精確比重,著實令人發(fā)笑):來自富裕家庭的高中學生獲得學位的機會要比來自弱勢家庭的學生更大。2017年“平等機會項目”的一份報告指出:38所大學,包括5所常青藤盟校(均是在《美國新聞與世界報道》中排名靠前的學校)錄取了大量來自收入最高的、占到收入?yún)^(qū)間1%家庭的學生,其數(shù)量超過了來自收入最低的、占60%的家庭的學生。

與此同時,像喬治亞州立大學(Georgia State)這樣的大學處境不利,它不挑剔,只錄取平均成績?yōu)锽的申請者,以及附屬社區(qū)大學的畢業(yè)生,其中許多人只是勉強讀完高中。正如我在《大學退學丑聞》(The College Dropout Scandal)中所描述的那樣,喬治亞州立大學努力讓這些學生走上獲得文憑的道路。它的努力得到了回報,該校的少數(shù)族裔學校、低收入和第一代大學生的畢業(yè)率甚至高于他們的白人同學。在《美國新聞與世界報道》的排名系統(tǒng)中,喬治亞州的本科教學排名第二,在最具創(chuàng)新力的學校排名中位列第二,在社會流動性方面排名第11,但在全國排名第239。

我們能做些什么來創(chuàng)造公平的競爭環(huán)境呢?1983年,當《美國新聞與世界報道》雜志決定對大學進行排名時,這些學校機構本可以無視該雜志讓它們提供信息的要求。他們本可以精心設計一個模型,強調學生在大學期間清晰寫作和批判性思考能力的提高程度,因為有一些工具可以很好地衡量這些“增值”因素。這個模型還可以將少數(shù)族裔、第一代大學生和低收入學生獲得學位的人數(shù)納入其中。簡而言之,大學本可以優(yōu)先考慮學習和公平,而非其聲望。遺憾的是,它們趕上了《美國新聞與世界報道》的潮流,開始瘋狂地競爭。現(xiàn)在要扭轉這一趨勢已經(jīng)太晚了。正如迪弗所指出的那樣,當里德學院拒絕向《美國新聞與世界報道》提交數(shù)據(jù)時,學校受到了排名墊底的懲罰。

一個更公平的排名系統(tǒng)會突出像喬治亞州立大學(Georgia State)和紐約市立大學(CUNY)這樣的大學,它們的使命是幫助來自貧困家庭的學生進入中產(chǎn)階級,而不是僅僅關注像耶魯大學(Yale)和普林斯頓大學(Princeton)這樣的機構,它們所做的是為學生的成功資歷增光添彩。更公平的排名系統(tǒng)會對教學一流、學生投身學習、校友們表示大學生活非常充實的學校大加贊揚。但在這個競爭激烈的社會中,這種方式不太可能獲得吸引力,因為在這個社會中,精英統(tǒng)治的神話依舊盛行,而聲望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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