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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蒂古麗:用文字縫合不同的文化

記憶自有一種神秘的力量,帕蒂古麗說自己是“斷了尾巴的蜥蜴”,而故鄉(xiāng)記憶像一條蓄謀已久的尾巴,在2010年找到她。

帕蒂古麗:用文字縫合不同的文化

“我感覺有一縷魂,正在奔向一個虛無的存在。那里過去曾是我的家園,那也是我用日復(fù)一日的思念,在紙上重建起來的家園。”

——帕蒂古麗

輸12

“我的人生分為兩半,有25年時間在新疆度過,27年在江南度過,新疆和南方就像兩塊質(zhì)地不同的面料,我試圖把兩種不同的文化,兩段不同的生活,縫合在自己身上。”作家帕蒂古麗如此描述構(gòu)筑自己人生經(jīng)驗的兩個重要地標,她將它們縫合在身上,穿針引線的是文字。

帕蒂古麗經(jīng)常和朋友說起她的大梁坡,這是新疆沙灣縣老沙灣鎮(zhèn)下的一個村子,1965年,她出生在這里。大梁坡是一個漢族、維吾爾族、哈薩克族和回族共居的村莊,在新疆,這樣的村莊很平常,于帕蒂古麗而言,大梁坡最初賦予她的是多種語言的浸染?!霸谝粋€多民族聚集區(qū),一個孩子在成長中難免被各種不明的潛流裹挾。維吾爾族的父親,回族的母親、哈薩克族鄰居、漢族老師灌輸給我不同的語言,不同的文字,不同的習(xí)慣?!彼谏⑽摹侗徽Z言爭奪的舌頭》里描述了各種語言在自己身上的疊加,同時疊加的,還有語言背后的各民族文化。最初生命里的駁雜、沖突、融合,似乎預(yù)示了日后她的作品在多種文化之間不斷穿梭、縫合。

“我所有的文字,幾乎都是站在南方寫新疆?!背D暝谡憬嘁ι睿恢辈俪值臐h語言,甚至寫作也是以漢語進行,帕蒂古麗注定要將大部分的筆墨花在兩地文化的縫合上。這種縫合,遭遇了多種文化的碰撞,孩子語言的沖突,丈夫和自己文化觀念的差異,自己內(nèi)心的多種文化印記的碎片。但這更是一部文化的交融史,她將新疆與江南生活的碎片一片片打撈、拼湊、疊加,她描繪多種文化如何作用在同一個人身上?!拔艺J為我作品的意義也正在于此,將不同的文化縫合在我身上的過程呈現(xiàn)給大家看,將過去的‘我’和現(xiàn)在‘我’的斷裂、彌合,多種文化的沖突、合流一一展示,這具有一種代表性?!?/p>

帕蒂古麗:用文字縫合不同的文化

帕蒂古麗:用文字縫合不同的文化

記憶自有一種神秘的力量,帕蒂古麗說自己是“斷了尾巴的蜥蜴”,而故鄉(xiāng)記憶像一條蓄謀已久的尾巴,在2010年找到她。自那時起,她寫下大量的散文,回憶大梁坡和大梁坡的人們?!陡騼悍窒淼拿孛堋防锼龑懮凶钪匾娜艘粋€接一個地離開了自己,無法忍受生命的散失,她獨自離開了新疆;《隱秘的故鄉(xiāng)》里她寫親人,也寫村子里的“漢子和婆姨們”,寫馬圈和村莊的氣味。離開故土多年后,“我感覺有一縷魂,正在奔向一個虛無的存在。那里過去曾是我的家園,那也是我用日復(fù)一日的思念,在紙上重建起來的家園”。她用寫作的方式回歸大梁坡,“我頭腦里好多記憶的底色,就是為往事選的那種做舊的顏色,憑著這些底色,我在進入大梁坡時,就不會混淆現(xiàn)實與魔幻、身體和靈魂的界限了”。

帕蒂古麗:用文字縫合不同的文化

2014年,帕蒂古麗完成了第一部小說《百年血脈》,在經(jīng)過了用散文和非虛構(gòu)勾勒個人史和家族史之后,她第一次將目光投向了虛構(gòu)。

她敘述了一個少數(shù)民族家族五代人的血脈融合,在創(chuàng)作這篇小說時,她依據(jù)的是自己的家族?!拔夷X子里呈現(xiàn)的我的家族就像一棵樹,它從根部往上生長,容易的顯見的是那些外露的東西、我經(jīng)歷過的東西,而往后的更深的東西,我從樹的根部挖掘出來。”這次經(jīng)歷讓她對虛構(gòu)寫作有了一點信心,2015年,她來到新疆庫車縣,開始了第二部長篇小說《最后的王》的寫作。

不同于以往的個人史和家族史,《最后的王》里帕蒂古麗將目光轉(zhuǎn)向了更為宏觀的歷史,她在小說里構(gòu)建了新疆最后兩代“庫車王”的生命歷程,鋪陳其中的是王族歷史、民族文化的逐步融合?!耙恢苯驹跐h文化里,我對維吾爾族的歷史和人物其實并不太了解,現(xiàn)在基本上是一種補課的狀態(tài),但我想通過文學(xué)的方式進入歷史,體驗他們的生活,然后從歷史里獲取一點什么東西?;蛘哒f,我是在用一種文學(xué)和歷史的方法重返祖源地?!?/p>

帕蒂古麗:用文字縫合不同的文化

為了寫作這部小說,帕蒂古麗搜集了大量的資料?!斑B那種油印本的資料我都找到了,也有很多資料不是針對庫車王的,而是一次洪水、一次救援,那里是他同時代的歷史?!彼值綆燔囃醺呐f址居住了一年半,將自己放置到小說人物的環(huán)境、語言里,浸入式地體驗生活、寫作歷史?!懊刻焐钤谒麄兩钸^的環(huán)境里,聞著他們聞過的玫瑰的芳香,他們語言里的馬兒、駱駝至今還是同一個發(fā)音、語調(diào),它們不是一個個的詞,而是一個民族的生活,一個民族的歷史?!?/p>

日前,寧波市文聯(lián)、《江南》雜志社、余姚市委宣傳部主辦了《最后的王》研討會,全國多位學(xué)者、作家參與了研討。中國作家出版集團管委會原副主任艾克拜爾·米吉提出席研討會,他表示,帕蒂古麗寫作的特別之處在于,“她從漢文化地區(qū)反觀自己的民族文化時會有一種獨到的發(fā)現(xiàn),這種發(fā)現(xiàn)并不偏激,而是寬容包容的眼界、視野和情懷,文學(xué)的價值和文化的底蘊也就凸顯了”。

研討會剛結(jié)束,帕蒂古麗就登上去湖南常德的火車,她要去湖南桃源縣楓樹維吾爾族回族鄉(xiāng)?!爸煸皶r期就有一支維吾爾族人留在了這里,我想去看看人們的生活,看看民族融合的樣態(tài),這也是一種反觀的方式吧?!倍@兩年也在大梁坡蓋了房子,“我覺得我還是要回大梁村的,重回原地,反觀兩地的生活、文化,再向外出發(f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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