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冊 | 登錄讀書好,好讀書,讀好書!
讀書網(wǎng)-DuShu.com
當前位置: 首頁新聞資訊書摘

譜寫一首獻給東德逃亡者的挽歌,為覺醒的自我干杯!

一分是陸地,九分是天:能到這個島上就足以引起他們的自豪感了,這個島讓他們的存在變得崇高,這里的美既無法形容,又有影響力。

本文摘自《克魯索》,[德]盧茨·賽勒 著,顧牧 譯,世紀文景上海人民出版社,2017年6月

譜寫一首獻給東德逃亡者的挽歌,為覺醒的自我干杯!

圖片來自網(wǎng)絡

去海邊

水面下,明暗交錯的海底仿佛在不斷晃動,讓艾德看得入迷,迷得差點掉下去。通向下面海灘的路上有好幾個黏土和沙子構(gòu)成的平臺,平臺以臺階相連,從建筑形式看,這些破破爛爛的臺階是分散在好幾個世紀建成的。每下一級臺階,周圍的景色都會發(fā)生改變。那一片海景?。∷械搅讼M拇嬖?。這不就是他渴求的嗎?某種彼岸,廣闊,純凈,氣勢非凡。

到半山腰時,北邊的視野開闊了,能看到海岸線上地勢最高的一段。峭壁上茂密的灌木叢里是觀測連的基地?!皫У奈淦鞑欢??!贝箨懩沁吺沁@樣傳說的,還有些竊竊私語說那些人靶子出奇地準,而且射程遠到不可思議。

艾德是唯一一個利用午休時間去海邊的,店里在這個時候靜悄悄一片,經(jīng)過那些坐船來一日游的客人在午餐時帶來的混亂后,睡意籠罩了樹林前的空地。這讓艾德想起剛上學時的午休時光,吃完飯后,他們把靠在教室后面墻邊的簡易床搬出來打開,然后齊刷刷地跌進昏沉沉的夢鄉(xiāng)。蘭波倒在餐廳里一張破舊的躺椅上,這把椅子放在被稱為閱讀角的那個凸出部分里,那里還有一張小圓桌,上面放著雜志,《影視天地》:“你和你的花園,好點子”。蘭波的腳吊在椅子把手外面,腳上是破舊的端盤生皮鞋,臉上蓋著郵船每天都會送來的《波羅的海報》。所有往來于小島之間的渡船都被本地人稱作“郵船”,從大陸那邊來島上的那些船則叫“輪船”?!澳闶亲]船還是輪船來的?”這是大家上來后問的第一個問題,定性的問題……偶爾,蘭波也會跟其他人一起躺在樹林前長滿青草的斜坡上,就在距離燈塔那條路盡頭不遠的地方。有幾天,艾德能看見三個端盤服務員并排躺在那里,白色的襯衫敞著,攤開的四肢一動不動,像被擊斃的人,像禁酒時期的血戰(zhàn)之后——三個死去的朋友,大張著雙臂,躺在一塊羅馬人床單上:

“你這些年都做了什么?”

“早早去睡?!?/P>

只有克魯索從來不休息,就好像從來不會感到累似的。他經(jīng)常在洗碗間下面的地下室里干活,那里應該有個燒熱水的鍋爐和類似修理室的地方。或者他去撿枯枝,搬回來放到劈柴墩旁。他腰上圍著紅格子的擦碗布,光著上身,頭發(fā)扎成一束——克魯索真像印第安人,正在非常堅定,既強有力又優(yōu)雅地做一些必要的準備工作——只是艾德說不出要準備的是什么,但肯定是什么大事。

每天都要弄柴,這是克魯索的說法。把浮木和枯枝砍成能放進爐子的長度,或者用斧子劈成小塊。他更常干的活兒是修院墻,在克勞斯納外圍呈半圓形的院墻類似那種天然的柵欄:他利用密密地長在一起的小松樹的樹干當樁,再把那些不太好的,比較細的矮樹樹枝編在一起。他自己把這道屏障稱作外柵,但是內(nèi)柵在什么地方卻并不清楚。這道柵欄是一道天然的屏障,會隨著季節(jié)披上綠衣,而且似乎還會自己長高。

克魯索在劈柴墩那兒干活的時候,水池里的水都會跟著顫動。艾德看過一次他劈柴,當時他被斧頭的節(jié)奏,還有那個完美無瑕的身體安靜有力的動作深深吸引了。木塊被認真地劈成柴火。艾德知道外面的人不可能透過糊滿污漬的洗碗間窗戶看出他是誰,但克魯索卻突然停下來招了招手,隨后,他就出現(xiàn)在艾德身邊,手里還提著斧子??唆斔鲊烂C地微笑著(這兩種表情在他橢圓形的大臉上總是奇特地結(jié)合在一起),又一次握住他的胳膊,然后領(lǐng)他在院子里轉(zhuǎn)了一圈。

“花園得圈起來,不然野豬會把所有的東西都拱得底兒朝天?!彼f著,指了指樹林邊上的一塊地,如果仔細辨認的話,能看到幾塊苗圃,種的東西外面埋著些烈酒瓶子,圍成一圈,看上去就像酒鬼的花園,像酒鬼想要與世界和解的愿望。

克魯索跪下來,把手放在苗圃上。

“它們是為這個來的——它們嗅到了自由的氣味,跟人一樣。”

他看了一眼艾德的眼睛。

“去年它們把整個園子都糟蹋了,所有蘑菇和神草。劑量當然過大了,之后所有的野豬都感受到了徹底的自由,擺脫了一切束縛。它們不知道游了多少圈,圍著島,結(jié)果引發(fā)了射擊警報。你見過野豬游泳嗎,艾德?爸爸、媽媽、孩子,排成一列在水里游,你根本想象不出它們能游那么快,豬鼻子高高地支在水面上。它們也就是那樣被打死的,爸爸、媽媽、孩子——啪,啪,啪。他們腦子里只可能想到:逃跑的人,侵犯邊界的頑固分子,連喊話和開槍示警都不管用。一時間,下面的沙灘都被染紅了,過了好幾個小時,他們才發(fā)現(xiàn)自己弄錯了。所有野豬都從水里撈上來了,廚師邁克當然想看看能不能給克勞斯納弄點新鮮肉來,但是想盡辦法也沒弄著,對待逃跑的人就得用對待逃跑的人的辦法:沒有它們,也沒有尸體——它們根本就不存在。”

克魯索盯著地面,嘴唇?jīng)]有血色,眼睛幾乎閉著。這個男人讓艾德感到既陌生又熟悉。并不是真的熟悉,應該說是他渴求的一種親密無間。

克魯索從苗圃里拔掉了些什么,艾德分不清有用的草和野草,他試著去領(lǐng)會剛才的那個故事,想問問克魯索關(guān)于草的事。

“那些野豬的血液里有了太多的自由,你懂這是什么意思嗎,艾德?這種自由……”他指指種藥草的園子,又朝克勞斯納的方向比了個手勢,沒有再說下去。

臺階底端的海灘上全是石頭,艾德于是朝北邊走了一段,來到最近一處有沙灘的地方,那片沙朝海里伸進去。他帶著那個笨重的大筆記本(封皮上有G 的題字),本子裹在毛巾里。艾德本以為自己能在午休時間靜一靜,呼吸一下大海的味道,思考思考,但他太累了,最終只是坐在那里,望著海面。雖然抹了油,他的手還是好像要散架似的,皮膚上布滿小孔,白乎乎,皺巴巴。浮尸的手,艾德心想。他的指甲像從甲床上脫開似的搖搖晃晃,如果想的話,他可以毫不費力地把指甲從肉上拔下來。他攤開手心沖著太陽,把手放在懷里,看著水面。

不管怎樣,他的眼睛好受多了??謶忠廊辉谒墓撬柚刑鴦樱]有跳?。喞呀?jīng)被洗碗間里充滿洗滌劑和腐臭味兒的水汽泡軟了。筋疲力盡的感覺讓他想起了在建筑工地上當學徒的那幾年,想起青年時代的那種幾乎已經(jīng)被遺忘的疲憊(他這樣說,就好像自己現(xiàn)在已經(jīng)老了似的),他感到一種就像思念家鄉(xiāng)似的對勞動的渴念。這種身體上的,仿佛與生俱來的渴求一度幾乎被遺忘,或者更確切地說,已經(jīng)完全被拋棄了。大學學習磨去了他的輪廓和個性,在勞動的過程中,他又變得像他自己了,勞動讓他回歸了一種具體的相似?!捌v不堪”,他的存貨們又開始嗡嗡作響,艾德趕緊往水里扔起了石頭。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通過了考驗,他現(xiàn)在算不算是克勞斯納的洗碗工。

回去的路上,艾德?lián)炝烁∧?,有樹根,還有木頭片,那大概是船只的殘骸,到最后,他胸前已經(jīng)抱了很可觀的一大捆。順著臺階往上爬時,這些粘著貝殼和海藻的木頭險些從他手里滑落,但他不會允許這種情況出現(xiàn):他無論如何都要通過考驗。臺階很陡,汗水流進了他的眼睛,他想象著克魯索看到自己會是什么樣子。他那嚴肅的微笑。他看著艾德,這個還沒馴化的人領(lǐng)悟得很快,從第一天開始就證明自己是個有用的人。艾德走到堆柴火的地方,丟下那捧木頭時故意弄出很大的響動。他在迷失生活方向的時候找到了一個千金難求的導師。

黑色營地

克魯索的組織(或者應該怎么說?)——救生員,房屋管理員,吧臺服務員,給鳥上腳環(huán)的人,助理廚師,洗碗工,廚房里的小工——所有這些人之間似乎都有某種聯(lián)系。留在島上的決定(或者用卡瓦洛的話說,至少過夏)就像是一條無形的紐帶,足以讓這些人了解關(guān)于對方的最重要的事:到這里來的人雖然都離開了那個國家,但又都沒有越過邊境。

他們給予克魯索的幫助一開始無非是些快樂情緒的自然表達——比如在服務員海灘裸泳,午夜時的篝火(雖然這是禁止的),或是荊棘巖的迪廳,他們只需花上2.75 馬克(比一小時的工錢多不了多少),就能在兩個面對面放置的吧臺中間蹦來蹦去地跳一整夜的踢踏舞。吧臺以管理吧臺的服務員命名,在荊棘巖酒吧的所謂甜蜜端(海因茨吧臺),川流不息的是綠色、棕色和紅色的利口酒,在大廳的酸澀端(海納吧臺)流動的是葡萄酒、伏特加和“殺人犯”,加上“施特拉爾松德”,有時還會有自釀的沙棘酒,“用殺人犯做底”,這是這里人的說法。單是短工們每周五晚上都會隆重舉辦的“吧臺對立黨”(蘭波的說法)這個名字就已經(jīng)包含著政治的意味了。海因茨的吧臺甜蜜,海納的酸澀,這一點是確定的,而海因茨和海納吧臺之間的就是生活。選海因茨還是海納:沒有人發(fā)現(xiàn)這是一對無法解決的矛盾,他們的島上不存在對抗,更不用說無法調(diào)和的對抗了:從甜蜜到酸澀,從酸澀到甜蜜,夜晚就這樣如波濤翻滾,遠遠地超出了荊棘巖酒吧的大廳,漫過草地、沙丘,直到海灘,漫過大海直到天邊,黑暗中看不到邊界線。

一分是陸地,九分是天:能到這個島上就足以引起他們的自豪感了,這個島讓他們的存在變得崇高,這里的美既無法形容,又有影響力。島上眾生散發(fā)出某種魔力,大陸對它們而言不過是一種背景,正慢慢變得模糊,并在海浪不間斷的轟鳴聲中死去。國家算什么?每一次日落都會抹去它呆滯的影像,每一次浪涌,那把破舊石斧留在他們意識表層的可憐的輪廓都會受到?jīng)_刷。他們是這個長著破碎嘴巴的海馬的騎手,根本不把那斧子當回事,在甜蜜與酸澀之間來來去去。

短工們感興趣的肯定不是把克魯索口中的遭遇船難者或說無家可歸者引向某處新的自由之地,但他們能夠感覺到克魯索的愿望,感受到他的力量。克魯索的身上散發(fā)著一股具有鼓動性的神秘氣息。最讓他與眾不同的是他的嚴肅與決絕。他說的話絲毫沒有挖苦或諷刺的意思,他提建議的態(tài)度,也跟島民們或多或少的玩世不恭的老的習慣完全不一樣。從深層來說,島上的生活中缺少的就是這種東西(他們或許不會承認),這些人缺少的是一項任務,一個理念,某種超出了每天在酸甜之間來來去去的東西。

譜寫一首獻給東德逃亡者的挽歌,為覺醒的自我干杯!

圖片來自網(wǎng)絡

克魯索從不以領(lǐng)袖的姿態(tài)示人,但他組織活動,在散落島上各個角落的短工圈子之間建立聯(lián)系,規(guī)劃、收集并且維持這種聯(lián)系,特別是那些本來就因為同屬某個飯館而形成的圈子,就像島吧的那群人,他們中有幾個住在海島博物館旁邊的沃爾納樓里,克魯索跟這幾個人的關(guān)系最好,其中包括圣地亞哥,蒂勒,彼得,印第安人,飛毛腿幾個男人,還有雅尼娜、西爾克和羚羊幾個女人,此外還有那些把自己劃在不同篝火堆旁的短工,大家晚上就圍在這些篝火堆旁燒烤、喝酒,隔一段時間就喊一聲“自由共和國希登塞島”,比如尾荊巖酒吧的篝火堆旁就有A.K.,伊內(nèi)斯,托爾斯騰,克里斯蒂娜和尤勒。除了這些人之外,還有一群遞交了出境申請的年長一些的短工,他們有時會在海納的吧臺前形成一個自己的圈子。這些人脫離了群體,已經(jīng)深深地,或許已經(jīng)過深地陷入等待的狀態(tài)中,以至于艾德經(jīng)常會覺得他們已經(jīng)忘記了等待本身,就仿佛他們早已身在別處,不光是在這片國土之外,同時也在時間之外,可以計量的時間流逝已經(jīng)在這個島還有島的魔力下失去了效力,他們的等待仿佛已經(jīng)濃縮成某種天堂般的來世狀態(tài)。克魯索評價說這是一種自我情緒調(diào)節(jié),其目的在于至少部分地抵御小島那能夠引發(fā)自由意識的魔力,克魯索強調(diào)說自己絕不是在譴責,恰恰相反。這種狀態(tài)下的人假如獲得了出境許可,會先是一副遭受打擊的樣子:在島上,他們遠離現(xiàn)實生活,現(xiàn)在突然說要重新浮起,把船劃回時間的正式軌道——而且留給他們的時間常常只有幾天而已。

那些由非常年輕的短工組成的圈子表現(xiàn)得很外向,這些人剛過完十八歲生日就決定一生都要待在這個島上,哪兒也不去了,那些朋克們就在其中。因為朋克們不太適合到人前去,所以從來也做不到端盤生,幾乎全都是洗碗,不過他們倒是在洗碗方面顯示出了非凡的能力,事實上,這些朋克們被認為是島上最好的洗碗工。他們有傳奇般的勤奮和可靠,“干起活來像牛一樣。”克魯索說。北角的阿塔,或者希提姆的“邋遢”都是為人熟知、備受尊重的名字。此外,朋克和那些長發(fā)族之間還有種聯(lián)盟關(guān)系,這種關(guān)系能夠改善他們的地位,并且在關(guān)鍵時刻提供保護?!按虬绯墒裁礃幼游覠o所謂,干活就行?!睄u吧的女老板這樣說。

“希登塞島還是同性戀的天堂?!笨唆斔餍÷曊f。說這話時他們正站在海因茨吧臺前,確切地說應該叫作“海因茨和烏利的吧臺”,荊棘巖酒吧的甜蜜端,洛沙在這里用一點酒資就能買到喝的,不久前艾德也獲得了相同的待遇,海因茨和烏利顯然把他倆當成了一對兒,而克魯索對此似乎無所謂。荊棘巖(不光是那里的男同性戀)在一年一度的足球賽上是克勞斯納的最主要對手。足球賽的組織者是克魯索,這個比賽被視為“海島日”的高潮部分。“海島日”是全島短工們的節(jié)日,同時也得到了當?shù)厝撕途瓢衫习鍌兊闹С?,例如荊棘巖酒吧的老板維利·施密騰多夫就會為獲勝方捐出一桶啤酒,而克龍巴赫則把這件事全權(quán)委托給了自己飯館里洗碗工的頭兒亞歷山大·克魯索維奇。

就這樣,圍繞克魯索形成了一張由各種關(guān)系和活動組成的網(wǎng),短工們喜歡這張網(wǎng),因為他們的特點能因此得到凸顯,并讓他們意識到自己的與眾不同。他們在這個國家里是一種合法的不合法存在,形式奇特又令人費解,要么是國家像吐唾沫一樣把他們唾了出來,并且宣布他們?yōu)闊o用之人,要么是他們干脆覺得跟這個國家不再有什么關(guān)系。蘭波說到這些短工的時候用了內(nèi)心流亡這個詞,而每個人每天都為了獲得留下來的權(quán)利在辛勤工作。

短工中的絕大多數(shù)人把蘭波不當回事,但他們尊重克魯索??唆斔魇悄莻€穿著黃金盔甲的人,跟著他就要掩護他,還要提供他向他們請求或者索取的東西,只是那并不會讓他們感到太為難。他的自由哲學沒幾個人弄得明白,這些人并不覺得自己要反抗什么,恐怕也沒有誰會認為自己是政治陰謀的參與者,他們的興趣在行動本身(禁忌的味道),特別是分配日狂放不羈的慶?;顒?,克勞斯納觀景臺上的大斟大飲,也包括出現(xiàn)在那兒的一些陌生客人,一夜又一夜——他們的陌生,他們的可愛,他們身上的香氣,克魯索給他們的那個奇怪的稱呼更加強了這些特質(zhì):遭遇船難的人。

作品簡介

譜寫一首獻給東德逃亡者的挽歌,為覺醒的自我干杯!

《克魯索》,[德]盧茨·賽勒 著,顧牧 譯,世紀文景上海人民出版社,2017年6月

1989年夏的東德,24歲的大學生艾德因女友意外去世而備受打擊,他選擇暫時逃離原來的生活,獨自來到了希登塞島上。一分是陸地,九分是天:希登塞島是度假勝地,也是邊境內(nèi)的自由之鄉(xiāng),它屬于那些得享極樂的人,白日做夢和夢中起舞的人,屬于失敗者和邊緣人。

艾德加入了島上的克勞斯納飯店,成為一名旺季洗碗短工。他結(jié)識了一群性格和背景各異的同事,其中有克魯索——希登塞島的精神領(lǐng)袖。他是一種奇特的混合物,包含著幾達禁欲的嚴格和克己,近乎狂熱的果決,對奇幻和禁忌的偏好,還有他那種神圣的嚴肅,靜靜振動著的氣場,或者說——克魯索能量。

島上,圍繞克魯索形成了一張由各種關(guān)系和活動組成的網(wǎng)。在克魯索身旁,艾德拷問著自己和他想放棄的心……然而,隨著時局變化,柏林墻倒塌,島上的人們需要為自己的何去何從做出新的選擇……

熱門文章排行

掃描二維碼
Copyright ? 讀書網(wǎng) www.afriseller.com 2005-2020, All Rights Reserved.
鄂ICP備15019699號 鄂公網(wǎng)安備 42010302001612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