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能保得父親大人平安,霸業(yè)可成,我夫妻分離,又算得什么。”李世民忙說道,心 里熱乎乎地,眼圈也紅了。
“看,我父子尚有許多事情要急著商議,卻差點忘了,倒在此兒女情長起來,實是可笑。 走,我們且去后堂,找劉文靜出個主意,看能用什么辦法,除了那王、高二賊?!崩顪Y說著 ,大步向議事廳外走去。
李世民緊跟在父親身后,說道:“那武士雖是奸猾小人,卻也首舉奸謀,功勞非小。父 親大人也不可過苛,該賞他什么,還是賞他為好?!?/p>
李淵笑道,“賞還是要賞那武士的,不過首舉奸謀之功,卻沒他的份?!?/p>
“莫非王、高二賊的同謀中,還有別的人舉發(fā)奸謀嗎?”李世民驚問道。
“王、高二賊意存陰險,我早有所知,預先已作防備,使人結(jié)交二賊,成為二賊心腹。二 賊有任何動靜,俱為我知?!?/p>
“那人是誰?”李世民將武士密告的人名一個個想著,卻又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那人乃晉陽鄉(xiāng)長劉世龍是也?!崩顪Y壓低聲音說著。
“是他?”李世民吃了一驚。劉世龍在王、高二人的同謀中名位最卑,受王、高二人折身 結(jié)交,感恩之余,應是死黨。誰知他卻是李淵安排的坐探。
“世龍也被我請入府中,待會你見了他,不可說出坐探之事。我們應讓眾人知曉,王、高 二賊逆天行事,連親信部屬都羞于跟隨?!崩顪Y叮囑道。
父子二人說著,不覺已走至后堂。但見燭影搖動,暗影飄忽,整個后堂上竟密密麻麻的坐 滿了人。
“我一接到劉世龍密報,立即請擁我父子舉義的所有大小文武僚屬和心腹人等,齊集府中 密商大義。為防有人走露消息,故沒先告訴你和文靜?!崩顪Y解釋道。
難怪今日府外兵卒盤查嚴于往昔,父親又不讓我們騎馬而來,原來他早有布置。李世民心 中忽有一種空落之感。似是正逢到勁敵,搏殺之興剛起,旁邊卻忽來一人,先把那勁敵殺了 。
待走進后堂中,李世民空落的心中更涌出驚訝之意。
堂中不僅坐著李淵的心腹人裴寂、溫大雅、劉世龍、李思行等人,更坐著劉政會、張平高 、長孫順德、許世緒、許洛仁、高斌廉、殷開山、唐儉、劉弘基、段志玄等人。
從今而后,我結(jié)交的這些英雄,俱須聽命于父親了。
李世民望著裴寂,心里不禁浮出一絲悔意:當初若早知父親他已有準備,就不必把我結(jié)交 的這些英雄全都引見給裴老兒,以至父親從裴老兒那里盡知了我的底細。
堂中眾人見李淵父子走進來,紛紛站起,下拜行禮。
李淵忙揮手讓眾人免禮。李世民則連連拱手回禮。
“留守大人,剛才我等眾人已商議好了對付王、高二賊的辦法,正欲請留守大人決斷?!?劉文靜上前一步,大聲說道。
“好,請講,請坐下講。”李淵滿帶笑意地說著,坐在了堂中特意放置的大木案后面。
劉文靜這老兒好伶俐,今日大伙第一次公議舉義大事,他就忙不迭地要搶頭功。裴寂滿懷 妒意地在心中想著。
李世民站立在父親身后,左手叉腰,右手緊握佩刀,目光炯炯,向眾人掃視過去。
他厭惡心中浮起的那種空落感,極力要以自己的神情告訴眾人——
他決不僅僅是留守大人的二公子。他同時也是這場舉義大業(yè)的發(fā)動者。父子同體:他就是 留守大人,留守大人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