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8節(jié):獨孤求?。禾煜碌谝坏墓陋?2)

江湖·淚 作者:文泉杰 著


我六歲開始記事,父親說我是這個大漠上最聰明的人。我記得那年父親販賣鹽貨回來,懷里抱著一個剛出生的嬰兒,我驚訝得睜大了眼睛。我看見那嬰兒的胸口上畫著一幅奇特的圖景,蛟龍出海,紅日旭升。嬰兒一直在啼哭,而當(dāng)我從父親的手中接過他時,他卻躺在我懷里安靜得睡著了,我看見他的嘴角蕩漾著滿足的笑容。


  他就是后來江湖上人人皆知的東方不敗。是父親從大漠里撿回來的一個孩子,沒有人知道他的奇特身世,或許只有他身上的那幅圖景才可能解開他的身世之謎。善良的父親收養(yǎng)了他,他叫我哥,在他十九歲之前他一直把我當(dāng)做他的親哥哥,而我一開始就知道他是父親撿回來的弟弟。


  在我十六歲之前我和東方不敗有過一段快樂而難忘的日子,在我離開大漠之后寂寞的旅途上,我常常把它拿出來細細的回味。那時候東方不敗聰明靈俐,活潑可愛,俊俏的小臉笑起來像一朵向日葵,好看的酒窩里常常盛滿了燦爛的陽光。我很喜歡東方不敗,我一直把他當(dāng)作我的親弟弟,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我常常忍不住抱起他,親吻他的眉毛,臉蛋,還有小巧的鼻子。而他總是一副安靜乖巧的模樣,令人無限憐愛。我想,如果沒有東方不敗,我的短暫的童年時光一定不快樂,一定很寂寞。


  有時候我和東方不敗會跟在父親的后面,穿過一條長長的大漠古道,去大漠盡頭的一個繁華小鎮(zhèn)販賣鹽貨。那個小鎮(zhèn)人來人往,有很多新奇的東西,我總是陪著東方不敗從街的這一頭看到街的那一頭,直到繁華退去,荒涼顯現(xiàn)。東方不敗看到了什么東西,想要什么東西,我從來沒有拒絕。但所有的東西我們只買過一次,因為那些東西我都知道做,而且做出來的比他們賣的還要好。像什么泥人啊,紙鳶啊等等。東方不敗在回家的路上會問我,哥,為什么我們青石鎮(zhèn)人那么少?我捧著他的臉說,因為我們居住的那個大漠有很多殺手,把青石鎮(zhèn)的人都殺死了。東方不敗晶亮的眼里閃過一絲驚悚,哥,有一天我們也會被殺死嗎?我笑了笑,說,不會的,有哥在,我們不會被殺死的。


  更多的時候我和東方不敗留在大漠里,父親一個人去販賣鹽貨。整個大漠都是我和東方不敗的天堂。東方不敗坐在我為他制做的滑板上從高高的沙后上滑下來,然后撲進我的懷里,他歡快的笑聲猶如銅鈴般悅耳動聽。我拉著她的小手像夸父一樣向著太陽升起的地方在大漠里奔跑,跑累了我們就放紙鳶。我親手制做的雕形紙鳶被我們放上了很高很遠的天空,可是我感覺它飛翔得并不自由,我們手中的線是它的羈絆。于是我故意弄斷了線,卻騙東方不敗是疾厲的風(fēng)吹斷了放紙鳶的細線。我抬頭用蒼遠的目光望著那只斷線的紙鳶消失在云端。我想,或許有一天我也會像那只紙鳶一樣飛去。而東方不敗卻一臉頹然的坐在沙漠里,我只好走過去安慰他,明天給他重新做一只雕形紙鳶。


  在我十六歲的時候,我和東方不敗的那段快樂的童年時光已走了盡頭,因為在這一年里我摯愛的父親離開了我們。父親死于蒙面刀客的一次集體劫殺,那些泯滅人性的刀客搶走了父親的錢袋和一只駱駝。我和東方不敗趕到現(xiàn)場的時候,最后一名刀客躍上快馬揚塵而去,而我可憐的父親已橫尸沙漠之中,鮮紅的血從父親的嘴角流出來,泅濕了沙土。東方不敗在一旁哭叫著父親,我忍著淚水和悲痛背起來父親已經(jīng)冰冷的軀體,深一腳淺一腳走在灸熱的沙土上,我看見前方掛在大漠邊緣的那輪落日一直在滴血。


  我埋葬了父親。我在父親的墳前長跪不起,我向父親的亡靈發(fā)誓,我一定要替父親報仇,殺死這個大漠上所有以殺人,劫財為生的刀客或殺手。


  從那一天起我就很少和東方不敗在一起玩樂了,我知道這對于一個只有十歲的孩子來說是一件過于殘酷的事情。十歲如花一般的年齡正需要雨露的滋潤,而東方不敗卻要開始忍受一個人的孤獨、寂寞還有恐懼。東方不敗還是一個孩子,可是我已經(jīng)長大,東方不敗不必承擔(dān)的重任我必須承擔(dān),而且畢竟我是父親的唯一的親生兒子,殺父之仇自然要落在我的肩上。


上一章目錄下一章

Copyright ? 讀書網(wǎng) www.afriseller.com 2005-2020, All Rights Reserved.
鄂ICP備15019699號 鄂公網(wǎng)安備 42010302001612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