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大棱見他鼓搗那玩意兒,問他:“你跟誰學(xué)的?”
韓文德回答說:“跟獵人學(xué)的,獵人打野獸就用這個,日本人也是野獸,就用這個收拾他?!?/p>
他們執(zhí)行完任務(wù)返回后的第二天早上,敵人一個班從碉堡出動了,恰好撞動了拉線,把手榴彈拉火拉開,只聽“轟轟”兩聲,敵人一個班十多個人被炸得血肉橫飛。左大棱親眼見韓文德的射虎弓炸死了那么多鬼子,而自己又沒有傷一個人,很感興趣,對韓文德說:“這個辦法還不錯?!?/p>
韓文德說:“我這是放羊娃拾酸棗——捎帶事,也沒怎么介意?!?/p>
左副司令回到司令部后,在司令康景濂和參謀長黃英華面前提起這件事,康景濂問:“好像以前韓文德提起過射虎弓的事,我沒在意,你看那玩意兒行不行?”
左大棱說:“我看行,現(xiàn)在鬼子太猖狂,肆無忌憚,一點兒也不怕我們游擊隊,如果都用這個射虎弓,在鬼子的碉堡周圍和必經(jīng)之路安裝上,能炸死不少鬼子,還可以打擊鬼子的囂張氣焰?!?/p>
康景濂說聲“好”,便對參謀長黃英華說:“你親自到山上,考察一下韓文德射虎弓的事?!?/p>
黃英華來到二支隊一大隊三中隊,找到三中隊長韓魂,讓韓魂派傳令兵把韓文德叫過來,然后詢問韓文德射虎弓的事。韓文德把弓拿給參謀長看,并給參謀長做了安裝表演。參謀長看完后高興地說:“你可干了一件大好事,這是個好武器,要在全挺進縱隊推廣,叫大家都來利用它殺鬼子?!?/p>
射虎弓這個武器推廣開以后,給鬼子造成了大麻煩,鬼子挨了打,還不知道啥兵器,想不通,心說,沒見人就挨了炮彈。射虎弓在游擊隊打鬼子的幾年中起了大作用,鬼子對這個很頭疼。這種兵器鬼子沒見過,后來炸得鬼子膽戰(zhàn)心驚,不敢再像以前那樣大搖大擺了,每次出動時都很小心,而且老把頭低下,到處察看,生怕碰到游擊隊這種新式武器。
韓文德喜歡機槍,以前在正規(guī)軍時不讓他當(dāng)機槍射手,主要原因是他年齡小,身體單薄,扛不動機槍。當(dāng)分隊長以后,他有權(quán)利了,就專門給自己配備了一挺機槍。韓文德喜歡的是捷克式輕機槍,這種槍打起來“嘎嘎”的聲音清脆,有回音,也不卡殼,日本的歪把子輕機槍打起來則“嗒嗒嗒”的,悶聲悶氣,又愛卡殼,用著不順手。于是,他就千方百計給自己搞了一挺捷克式輕機槍,成為他的專用品,只要打仗,他的手里就不離那挺機槍。他的那挺輕機槍聲獨特,只有他手里的機槍聲一響,分隊其他人的槍才能響,所以說,他手里的那挺機槍就是命令。
這期間,有一幫商人卻做開了生意,他們形成一幫,或百余人、或兩百多人組織起來,把金銀、竹紙、貴重藥品運往長江以北的湖北,賣給鬼子,又把湖北的棉花、棉布運往江南。去時有中國軍隊派人護送,回來有日本鬼子派人護送,送一次要交很多錢。這邊的護送人員都是司令部的便衣隊,有時把守山口子的軍隊不知道,把金銀搜出來,交到司令部,司令部又還給商人,雙方狼狽為奸。
韓文德這個大隊的黃大隊長也干違法的事。
有一次,韓文德分隊的兵站哨,營部的張副官帶了一百五十塊銀元要出去,被崗哨查出來,韓文德當(dāng)然認識張副官,就問他為啥要把銀元賣給敵人?
張副官說:“黃大隊叫我出去買布?!?/p>
韓文德說:“不行,銀元不能出境,這是黃大隊長宣布了的,我不能違反,你把銀元拿回去?!?/p>
張副官見韓文德不肯放行,生氣地回去了。
第二天,黃大隊長派傳令兵把韓文德傳到了大隊部。
韓文德進門敬了個禮,問:“黃大隊長有啥事?”
黃大隊長叫黃文瑞,是黃埔后期畢業(yè)的。韓文德進來的時候,他正因為張副官匯報韓文德把住山口子不讓銀元出境而生氣,手里拿著一把火鉗子,沉著臉問韓文德:“你為啥對我大隊副官不尊敬?不讓我的銀元出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