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找什么?”剛湊近了他的手腕在黑暗里仔細看,冷不丁他突然間開口,把我給嚇了一跳。
“找拖鞋?!币贿吇卮穑贿咃w快跳起身跑到墻邊上打開了燈,沒有去看狐貍的眼睛。狐貍的眼睛在黑暗里會發(fā)出一種藍不藍綠不綠的光,光里看不見瞳孔,只有兩點黑東西閃閃爍爍,如果不小心看到的話,很有點嚇人。
“找拖鞋干嗎不開燈。”翻身從沙發(fā)上坐起,狐貍張開胳膊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兩只手腕上都空空蕩蕩的,而他似乎也知道我在看什么,手放下的時候故意敞開了搭在沙發(fā)背上,一副便宜你了,讓你看個夠的欠揍表情。
身后窗外一道影子貼著玻璃一動不動,是那位無頭帥哥。
“不想吵醒你唄。”從鞋架上抽出拖鞋丟到地上,我朝無頭帥哥瞪了一眼。他拍拍窗,然后轉身離開了。而那樣的動作通常是他表現(xiàn)情緒的一種方式,可憐的家伙,都這樣了還對別人幸災樂禍。
“哦,我真感動?!焙偰砹四眍^發(fā),又習慣性的看向我,隨即撞到我的目光,嘴巴一咧,垂下頭。
“狐貍,我的手鏈呢?”
等的大概就是我這句話了,因為他眼睛又彎了起來,“什么手鏈?”一邊回答,一邊捏著手腕。
“我上課前借你看的手鏈?!?/p>
“哦,那個啊?!?/p>
“在哪兒?”
“不知道?!蔽舶鸵凰?,大概以為我看不見。
“狐貍,別太過分,還給我?!?/p>
“不還。”微微地笑,“已經(jīng)扔了?!?/p>
“扔了?”幾步走到他身前。
而狐貍眼見著我過來,身子一橫,重新縮進沙發(fā)里,“想非禮啊?”
我伸向他脖子的手一陣惡寒,特別是接觸到他那雙嫵媚得讓汗毛都能跳舞的眼神的時候:“我KAO,狐貍,你能不能別笑得那么淫蕩。我對女人沒興趣的?!?/p>
狐貍眨巴了下眼睛,一個翻身背對著我趴好了,“那就別來理我?!?/p>
“手鏈還我我就不來理你。”
“你要手鏈做什么,寶珠?”
“戴啊。”
“你不要原來那串了?”
“我還有左手的,是不?!?/p>
“它不適合你?!薄 ?/p>
喉嚨口一堵,耐了耐性子才把罵他的話咽回去。我在他邊上蹲了下來,“狐貍,你又沒見我戴過,怎么知道不適合?”
突然回頭,他出其不意拍拍我的臉,“什么樣的長相配什么樣的首飾,豬一樣的就戴珠子的啦?!?/p>
“狐貍!你找死??!”
“誰讓你趁我睡著的時候偷窺我?!?/p>
“我長針眼來才偷窺你這只裸體狐貍!”
“裸體?寶珠你好色?!?/p>
“快還給我,你個死狐貍??!”忍無可忍一巴掌拍向他的背,“啪”的一記脆響。
我愣了愣,因為沒想到狐貍居然沒躲開。平時指頭離著幾公尺遠他就已經(jīng)閃得沒影子了。
然后看著狐貍坐起身,抓了抓后背。
我搓搓手,因為手掌心火辣辣地疼,看樣子那一下夠他受的:“你就是欠揍?!庇悬c心虛,不過不能讓他給察覺了去,狐貍這家伙給臉上臉,同情他他會讓你后悔到想哭,“還給我不就沒事了?!?/p>
他看了看我,腳一蹺,斜靠進沙發(fā),“扔都扔啦,怎么著,你看著辦吧?!?/p>
“你——”
“我困了?!?/p>
“狐貍你今天有問題?!?/p>
“明天一早還要出門呢,晚安寶珠。”手撐著頭,他閉上眼睛。
“手鏈到底在哪里?”
“問垃圾回收站吧?!?/p>
“給個理由?!?/p>
“寶珠,別讓我感覺在甩了你行不?!?/p>
“死狐貍!明天去垃圾回收站找你那些破糕吧!”
“好的好的,先準備好賠人家定單的錢?!?/p>
“死狐貍——”
搬開閣樓正西方的桌子,底下有一只壇子,是姥姥以前用來腌醬菜的,很有些年頭,那種五六十年代傳統(tǒng)的紡錘形狀,原本油光锃亮的釉面上一層老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