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部分人進入林子,順著槍聲去了,只有兩個兵順著那邊崖底摸了過來。他們得到命令,一定要查看到自己人到底怎么樣了,沒死的話,要盡量施救,否則被他活著回去告一狀,大家都吃不了兜著走。
現(xiàn)在他們恨透了穿著他們軍裝的“自己人”,一切都是“自己人”惹得禍。有時候自己人真的很難分辨,這也怪不了他們。
他們只是前線特工,就懂得裝扮成解放軍,而敵軍陸軍總司令部的直轄特種部隊,有時候就更是完完全全的解放軍,一人兩套服裝,大家都會說兩種語言,習(xí)慣于渾水摸魚。這一次,如果打死的是他們中人,那個責(zé)任就更大了。
他們搜索過去,發(fā)現(xiàn)了一個滿臉血污的自己人躺在一叢雜草里面,果然是兩套服裝的,趕忙用手去鼻子根下試了試,還很暖,可以施救。兩人不敢大意,轉(zhuǎn)頭見旁邊摔在地上的是兩把槍,槍還沒壞,一個趕緊撿起來,又搜索過去,不到一丈遠,發(fā)現(xiàn)還有一個自己人,已經(jīng)死了很久了。
兩人于是急忙回過頭來施行救助兩套服裝的總司令部的特種兵向前進。
不知過了多久,向前進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被人抬著走,他迷迷糊糊,想掙扎起來,可是脖子很痛,尤其左臂,根本抬不起來,可能骨折了。他只能努力半睜著眼睛,模模糊糊看了一眼就又昏過去了。
再次醒來的時候,他覺得有很溫暖的陽光照在身上。尤其臉上,最能感覺得到這種溫暖。他不想努力睜開眼睛,覺得那要花費很大的力氣。他懶洋洋地享受著這種溫暖,感覺到仍然是有人在抬著他走。
但很快這種溫暖的感覺就不存在了,他的耳朵里聽到了敵人的說話聲音。
聽到敵人的說話聲,他的第一個意識就是“敵人!”他趕緊睜開眼來,同時想要伸手去摸槍。槍沒有摸到,卻很清楚地看到眼前一個敵軍肩上吊著青藤在抬著擔(dān)架。見他醒了在動,抬著他的那個敵軍軍人說了句什么話,行進停了下來?!安缓茫隽朔斄??!彼€有點模糊的神志在當(dāng)俘虜?shù)囊庾R下立即變得完全清醒了。
慘!他明白過來了,擔(dān)架上的人就是他自己。他被他們抬著走,這是怎么回事?他顯得緊張萬分,心中狂跳不已!屋漏偏逢連夜雨,左臂的骨折處在剛才的摸槍動作中生發(fā)出的劇烈疼痛,現(xiàn)在也感覺得到了,他只得死命咬著蒼白的嘴唇,咬出了血印。他現(xiàn)在身體還相當(dāng)虛弱,他的左臂骨折,右腿兩處槍傷,而且失血過多。昨天從懸崖上摔下去,雖然被藤蔓樹枝掛住減小了勢能的轉(zhuǎn)換,但還是摔得立即昏死。
腿傷及脖子傷口裂開,昏迷中失去了太多的血。若不是這兩個敵軍搜索過來看到,覺得還有點鼻息,幫他止了血,他早就報銷了。
現(xiàn)在這兩個敵軍抬著他們認為的陸軍總司令部直轄的特種兵在山谷中走了大半個早上了,從昨天到現(xiàn)在,抬得很辛苦。
那兩名敵軍將他輕輕放下地來,這人看起來年紀(jì)輕輕就做了陸軍總司令部直轄的特種兵,他們是很佩服的,昨天一場誤會,將他打下懸崖,全都要怪自己的指揮官,莽撞了一點。昨天大部分人馬追過去了,現(xiàn)在不知逃走的解放軍偵察兵小分隊被全殲了沒有。如果逃脫,無疑自己的指揮官負有不可推卸的責(zé)任,大家也都會挨批評。現(xiàn)在惟有對這個自己人好一點,心里才能過意得去。
“你醒了,同志?”停下來了以后,擔(dān)架后面的那名敵軍居然用中國話問道。他走過來給他檢查傷口。“哎呀,同……
同志,你真是好樣的,大難不死啊。你別說話,不然你脖子上的傷口又裂開了。你真不賴,看上去那么年輕有為,不知這次你們在前線的特種兵有多少參加了追捕。中國兵也學(xué)得你們這一套了,兩套衣服,可惜他們國家太大,邊境上參軍的人少,沒有幾個會說我們自己的話?!?/p>
“你應(yīng)該經(jīng)常出入中國吧,裝的真像是個中國人,連說夢話都用中國話了。特種兵跟我們特工比起來就是不一樣,要是上邊總司令部的人看得起我,也把我選去嚴(yán)格訓(xùn)練,連說夢話都用中國話那就好了?!鼻斑吥莻€抬擔(dān)架的兵在一塊巖石上休息,這時候接過話去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