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海冰點了根煙,隨手向馬路對面一指說:“就麥當勞吧!鼻句逼熱的,待會兒不還滑冰么,也別走太遠了?!?/p>
“行,等我存車,咱一塊過去!”陳尋推著車走向了存車處。
方茴沒來得及跟上他,她呆呆站在一群人旁邊,顯得格外孤立無援。
“嘿!你知道么?”唐海冰走到方茴旁邊,吐了口煙圈說,“就是李賀教會我抽煙的?!?/p>
方茴輕輕顫了顫,臉一下子就白了,吳婷婷一巴掌拍在唐海冰后背上說:“你這人!真他媽沒勁!”
“操!輕點!你丫橫紋掌,打人疼著呢!”唐海冰唧唧歪歪地走開了。
“甭理他!”吳婷婷對方茴說,“他嘴欠!”
方茴惶恐地點了點頭,陳尋存好車跑了過來,拉住她的手說:“背著我說什么壞話呢?走吧!”
攥住陳尋的手,方茴稍稍心安了些,他們一起過了天橋,去了地壇對面的麥當勞。
幾個人占了張大桌,楊晴一坐穩(wěn)就撅著嘴說:“陳尋,我想吃巧克力圣代!”
“行行行!吃什么都行!”陳尋笑著說,“都還要什么?告訴你們,就這一回啊!過這村,沒這店!別超過100塊錢?!?/p>
“仨巨無霸!”孫濤搖搖晃晃地舉起三根手指說。
“操!吃的了嗎你!撐死你丫的!”陳尋憤憤地說。
“誰說吃不了!我他媽天天干體力活,就得補補!是不是,晴兒!”孫濤瞪著眼睛說。
“滾蛋!”楊晴一拳打在他身上。
“你丫真淫蕩!”唐海冰不懷好意地笑著說。
“行了啊你們!這還有好學(xué)生呢!”吳婷婷望著臉紅的方茴說。
“切……好學(xué)生可不見得是好人??!”唐海冰陰陽怪氣地說,“我要麥香雞!”
“海冰!”陳尋瞪了他一眼。
“看什么看!記?。 碧坪1轮f。
方茴默默地低下了頭,她的心情幾乎沉到了谷底,她知道唐海冰不會輕易原諒自己,這樣的時間對她來說太漫長太難熬了。
“方茴,你想吃什么?。俊眳擎面么驁A場,和氣地問她。
“隨便……”方茴小聲說。
“我知道她吃什么?!标悓ぐ压P扔下說,“還要不要別的了?不要我可買去了!不能再追加啊!”
“沒了,你坐著,把錢給我,我去買?!眳擎面美£悓ふf。
“也行?!标悓ぶ绤擎面檬窍胱屗粝屡惴杰睿屑さ卣f。
終歸還是年紀小,等到吃飯的時候,他們之間氣氛就好了很多。這些人聚在一起像是有說不完的笑話,彼此揭短,以前干的那點陳芝麻爛谷子的事,翻出來說了個夠。
陳尋剛講完唐海冰被他爸拿笤帚疙瘩追著滿胡同跑的英雄往事,唐海冰馬上就清清嗓子說了起來:“嘿!這次說一段絕密的,保準你們以前都沒聽過!”
“別逗悶子!快說!”孫濤笑著說。
“故事叫做《陳尋和狗》……”唐海冰慢條斯理地說。
聽這名字楊晴就笑了起來,她一邊拍打唐海冰一邊說:“《陳尋和狗》……你真能琢磨啊!還《籬笆、女人和狗》呢!”
“你丫別他媽瞎編啊!”陳尋笑著說。
“今天我要是瞎編!我唐字倒著寫!”唐海冰好像跟他杠上了,挑起眼睛學(xué)著單田芳的聲音說,“話說80年代末期,在北京西城德外東大院中,那是群雄割據(jù)……”
“操!還說沒瞎編呢!”陳尋扔過去一根薯條說。
“就是!你丫簡練點!真當自己是說評書的??!”孫濤附和說。
“行行行!就是老張家二大媽養(yǎng)了條狼狗你們還記得么?”唐海冰笑著說。
“我知道!”楊晴舉起了手,“剛拿回來時還挺小的,沒倆月就長得特大!兇著呢,我都不敢去那院玩了!后來好像讓套狗的給抓走了,對吧?”
“對,就是那條狗。”唐海冰點點頭,“有天晚上我和陳尋去小賣部買冰棍,陳尋嘴饞,偷拿了他媽點錢,又買了包粘牙糖。結(jié)果剛一出門,就看見那條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