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快來不及了啊!”林嘉茉看看表說。
方茴已經(jīng)跑走兩步了,她回過頭說:“你們先去吧,別等我了!”
“哎!你看著點車!我們在你家對面胡同口等你!待會兒咱們一起穿胡同過去!”陳尋大聲喊。
“她搞什么啊!真戒嚴了,咱們可飛都飛不過去?!壁w燁皺著眉說。
“我也不知道,先往前走吧。”陳尋拍了拍他肩膀說。
方茴幾乎是踩著警鈴跑出來的,兩條胡同之間的窄街就像不可逾越的深崖,她差點與陳尋他們失之交臂??炫艿侥沁叺臅r候陳尋伸手抓住方茴,一下子把她拉了過來。
“太你媽驚險了!快趕上美國大片了!”趙燁呼了口氣說。
“嗎去了?”陳尋問。
“取……取相機。”方茴拍拍兜說,“剛才……忘了?!?/p>
“操!我當(dāng)什么呢!拿它干嗎??!鼻句占地兒的?!壁w燁白了她一眼說。
“不是你那天說要拿的嗎?”方茴委屈地看著他說,“還說到時候咱們五個在天安門城樓底下合個影……”
“???”趙燁一臉茫然。
“你聽趙燁的?他說話就跟放屁似的!不,還沒屁值錢呢!他也就心血來潮那么一張羅,他一說你一聽,全當(dāng)小鳥操老鷹,也就你當(dāng)真!”陳尋氣得直笑,不停數(shù)落趙燁。
“滾蛋??!就你丫說的好!操!方茴待會兒咱倆照,不帶丫玩??!”趙燁攬過方茴的肩膀說。
“放手!”陳尋和喬燃同時喊了起來,倆人互相瞧瞧,都有些尷尬。
“行了行了!都別鬧啦!趕緊走吧!再不走真遲到了!”林嘉茉把紗巾系在腰上,拉起方茴就跑。
他們是倒數(shù)幾個到學(xué)校的,侯老師免不了也批評了兩句。陳尋趕緊接過她手里的活,幫著發(fā)放晚上的食品。喬燃一個個的檢查服裝和道具,說是道具其實也就是一塊紗巾而已,上面纏了個閃亮的絨球,跳《阿細跳月》時當(dāng)腰帶,跳《迷人的秧歌》時當(dāng)手絹。
出發(fā)之前校長、副校長、德育主任挨個講了話,滿是家國大業(yè)、民族氣節(jié)的豪言壯語,一副當(dāng)今世界舍我其誰的氣勢。底下的學(xué)生沒那么些想法,更多的是小孩子般的興奮,誰和誰都沒在一起待過這么久,想起即將集體熬夜,都一個個的喜笑顏開。
長安街早就禁行了,全校的學(xué)生配合典禮要步行到天安門。好在年輕也不怕多走這點道,一路上有說有笑的絲毫不寂寞無趣。十幾歲的男孩子還不太懂溫柔和體貼,陳尋只顧著和男生逗笑,偶爾湊到方茴旁邊和她聊兩句天,卻看不見她手里的塑料袋已經(jīng)從左手到右手,換了幾個來回。一直等到林嘉茉嚷嚷著沉,趙燁屁顛屁顛地去替她拎時,陳尋才反應(yīng)過來也該去幫方茴拿袋,但他回頭一看,卻發(fā)現(xiàn)方茴手中已經(jīng)空閑了出來,喬燃走在她旁邊,提著兩個袋子,正擰開水給她喝。
喬燃把水遞給方茴,跟她聊天:“暑假的時候去和我姐看了,故事還可以吧,歌確實好聽?!?/p>
“什么???”陳尋就聽了個開頭,走過去問。
“電影,《寶蓮燈》。”方茴說,“主題曲是張信哲的《愛就一個字》?!?/p>
“哦!那個?。∥抑?,‘愛就一個字,我只說一次……’對吧?”陳尋隨手拿過方茴的水瓶,對著嘴喝了起來。
“嘿,你這人!講不講衛(wèi)生??!你喝了人方茴待會兒怎么喝啊。”喬燃笑著說。
“她都不嫌棄我,你管得著么?”陳尋半開玩笑半挑釁地說。
“誰……誰說不嫌棄!”方茴不好意思地奪回了瓶子說,“喝自己的去!”
“那個《寶蓮燈》好看嗎?”陳尋看著方茴欲蓋彌彰的樣子有點想樂,趕緊說起了別的事。
“還行,比我想象的好,特別純真美好,所以你不一定愛看。”喬燃說。
“你就踩乎我吧!”陳尋不理他,轉(zhuǎn)過頭問方茴:“想看么?趕明兒我?guī)憧慈ィ ?/p>
“不想看!”方茴沒想到他當(dāng)著喬燃就這么說,很不自在,急忙地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