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紫色氣球(4)

兩岸 作者:饒雪莉


  每當(dāng)我和她走在校園,會迎來許多冷箭般的目光,嘲諷更是見縫插針:

  就她那樣,還粘上程沫,真不知程沫哪根神經(jīng)失調(diào)。

  如果是顏西,我們無話可說,是她,我們簡直想吐。

  會不會是她耍了什么卑鄙的手段讓沫王子沒法抽身?

  不好說,你看她的顴骨那么高,分明一副克夫相。

  ……

  比這更惡毒的話語,每天都把我們的耳朵塞得滿滿的,這一切,橘子都默然處之,她的臉上沒有愁苦,只有掩飾不住的光彩。她說:我不在乎,要來的都來吧,狂風(fēng)暴雨雷鳴閃電,只要我手里握住愛情,我有什么可怕的?

  那天夜里,和左澈通完電話,已經(jīng)12點了,對面橘子的床上還是空空的。我沒有電她,知道她在熱戀中,不便打擾。

  不知什么時候,似乎聽見橘子回來了,她到浴室洗完澡,悄悄出來又悄悄地在箱子里找什么。

  悉悉索索了好半天,還沒聽見她躺下。我便扭亮了床邊的小燈,問她:“橘子,你在做什么?”

  淡橘色的燈光中,她神色慌張地向身后藏著什么。這讓我更加好奇,我睜大眼睛,終于發(fā)現(xiàn)了她的異樣,這一發(fā)現(xiàn),讓我睡意全無,一下子從床上彈了起來。

  “天啊,你怎么了?”

  我完全忘了時間和地點,光著腳,兩步跨到了橘子的身邊,大聲狂呼起來。

  “什么事兒啊?”咪咪和佳樂被我吵醒了。

  橘子連忙用被子裹住身體,拼命給我使眼色,叫我別說。

  “對不起,我做噩夢了?!蔽抑缓锰氯?。

  咪咪和佳樂翻了個身,很快又睡去了。

  我輕輕地掀開橘子的被子,她的被子下藏著一包棉簽和一瓶消毒酒精。她的臉上有紅色的掌印遺留的痕跡,她的脖子上還有一道道的傷痕,勒進(jìn)皮膚里,血肉模糊,好像是被鞭子之類的東西抽傷的。

  “蘇簡,沒事兒,我沒事兒,你去睡吧,我不過是摔了一跤?!?/p>

  她拉緊睡衣的領(lǐng)口,對我笑笑,她簡直把我當(dāng)成了三歲小孩,這樣低能的謊言也想騙過我?我壓低聲音,語氣堅決:“橘子,你別騙我了,告訴我,誰傷害了你?”

  我拉下她的手,她難受地低吟了一聲,我才發(fā)現(xiàn),她的手背上也全是傷痕。不容她拒絕,我掀開了她的睡衣——

  我的心立刻抽緊了,揉在一起摩擦著疼痛。

  那些傷,深深淺淺,長長短短,像一條條丑陋的毛毛蟲爬滿了橘子年輕的肌膚。

  “告訴我,是誰?”我扳住橘子的肩,她的眼睛居然還是那樣沉靜,仿佛什么事都不曾發(fā)生。

  她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是些什么人,程沫送我回宿舍門口,她們把我拖到衛(wèi)生間,要我不準(zhǔn)和程沫在一起。我不答應(yīng),她們就用跳繩抽我……”

  “程沫知道嗎?”我問。

  “別,蘇簡,別告訴程沫,我不想讓他擔(dān)心,不想讓自己成為他的負(fù)擔(dān),幸福剛剛來臨,我不想因為任何原因失去,不想。”

  “可是就這樣放過她們嗎?那也太懦弱了!還有你的傷,這個是不行的!必須上醫(yī)院處理傷口。”

  我扔下那瓶酒精,給橘子披上外套,意志堅決地讓她必須和我去醫(yī)院。

  在出租車上,我給左澈打了電話。這個時候,這種事情,我覺得我們身邊應(yīng)該有個男人,雖然左澈不是那么成熟,但是他是我這時第一個想到的可以給我們幫助的人。

  左澈很快趕到了醫(yī)院,醫(yī)生剛給橘子處理好傷口,橘子躺在觀察室里掛消炎藥水。

  “怎么搞成這樣?”左澈看見橘子的傷痕,著急地問,“程沫呢?”

  我向左澈搖搖頭,示意他這事兒別讓程沫知道。

  橘子說有三個女生,都蒙著臉,看不清楚模樣,帶頭的那個是東北口音,另外兩個應(yīng)該是本地人。

  “不行,還有沒有法律了?在學(xué)校宿舍都敢傷人,非告訴學(xué)校不可!”左澈很激動,畢竟橘子也是他的鄰居,認(rèn)識多年的朋友,他氣得在病房躥上躥下,義正詞嚴(yá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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