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寫道:"我們不得不估計,至少平均1/3的補貼會因為匯率而損失,這也是設法盡可能提高補貼數(shù)額的另一個方法,因為,如果舉例來說派送了600萬,我們將只能在外面實現(xiàn)400萬。"當時奧地利最高官員之一的這一番話清晰地揭示了政府間是如何利用這些交易的,并揭示從英國到歐洲大陸,償還這些錢能生出多么巨大的利潤。
現(xiàn)在,對于雇傭法蘭克福的公司,有了好幾個強有力的理由。他們做了他們能做的,把影響力順著這個方向轉到梅特涅和他的顧問,以及胡戈爾(Baron von Hugel)大使這邊,讓他們開始考慮法蘭克福的銀行家。他在前一次已經(jīng)寫信給施塔迪(Stadion)勛爵說,在德國的所有城市中,法蘭克福應該是和宮廷在金融措施方面有特別聯(lián)系的。他說,在歐洲,沒有一個商業(yè)中心能像法蘭克福那樣,能夠輕易地改善奧地利的信貸。
為了使整個事情圓滿,梅特涅同時收到了來自倫敦大使維森伯格(Baron von Wessenberg)的快遞,他指出維也納的四家公司不可能實現(xiàn)英國的匯票結算。他們曾經(jīng)犯過錯誤--指示不止四家公司在同一天同一個市場,在巴黎和阿姆斯特丹購取債券,使得他們的合作能夠讓匯率自然升高。
帝國財政部因此損失了數(shù)千英鎊,而如果由不害怕競爭對手的單獨一個公司負責,這些損失本來應該是可以避免的。根據(jù)梅特涅的一項備忘錄,弗朗西斯發(fā)出了一封信,信中說,他再三囑咐有關人員,如果不會招致龐大的損失,就要盡快實現(xiàn)英國的補貼。他還要求,要仔細調(diào)查最有利的執(zhí)行程序,并補充說,來自一個值得信賴的消息讓他明白那四家公司不能用一個實際的方法處理此事,而如果由法蘭克福來接受這個生意將會大大獲利,如果沒有公司能夠證明他的方法就是最出色的并能夠達到預期目的,就不許進一步簽署合同。
烏戈爾特要求四家銀行給他寄送能夠答復包含在維森伯格報告中的聲明的信件,因為他本人傾向于支持它們,因為它們收取的傭金只有25%;同時,他指示在法蘭克福的巴比爾向他報告,債券是否能在那里兌換更多的現(xiàn)金。在這時,梅特涅介入了,也要求法蘭克福能夠被考慮。于是烏戈爾特在維也納召開了一次秘密會議,這個會議的成員自然都主張更支持四個經(jīng)營良好的本地銀行,因為它們的信用很高,并能更有效地加以控制,更重要的是,它們看得見、摸得著。
與此同時,帝國總部已從弗雷伯格(Freiburg)轉移到瑞士,在那里,金斯加入了梅特涅。鑒于由烏戈爾特的指示,弗朗西斯皇帝覺得對于處理此事的意見沖突對現(xiàn)狀毫無幫助。但是在1814年初的幾個月,盟軍部隊從各個方向進入法國,而盟軍的政治家們在戰(zhàn)爭之余,忙于輪番與拿破侖談判,他們?yōu)槭怪С诌M一步戰(zhàn)爭的資金有所增加而盡力做他們能做的一切。
在法蘭克福的羅斯柴爾德公司做著一切努力為與急需資金的奧地利政府接觸,通過內(nèi)森,他們知道它受到了大量來自英格蘭的資金。內(nèi)森為了達到這個目的盡了自己的最大努力,并已經(jīng)爭取到了赫里斯的支持。1814年初,阿姆斯洛·羅斯柴爾德在法蘭克福成功獲得了給途經(jīng)或駐扎在法蘭克福的帝國官員發(fā)放薪酬的命令,這筆款項是由奧地利軍需官結算的。無論如何,這是一個良好的開始。
此時此刻,設在弗雷伯格的軍事總部已經(jīng)變得資金嚴重匱乏。軍隊每個月耗費多達200萬荷蘭盾,因此更需要根據(jù)查烏蒙特(Chaumont)條約英國政府答應提供的更多的補貼。奧地利收到1666666.67英鎊或每月支付138888.67英鎊。實際上,因為盟國對拿破侖很快取得了決定性的勝利,并于3月31日進駐巴黎,支付這筆款項根本就沒有機會;而在拿破侖退位后,第一部巴黎和平協(xié)議簽署了。
威廉伯爵立即向皇帝,歐洲的解放者,致以他最誠摯的祝賀,并照例表示他請求獲得他的損失的補償。伯爵對羅斯柴爾德家族來說是個有利的榜樣。他總是不以咄咄逼人的態(tài)度強求當局保護他自己的利益,而羅斯柴爾德兄弟雖然也一樣執(zhí)著,卻總是企圖使他們自己的要求得到滿足,這樣看來,他們似乎只關心到底是國家還是個人來決定利益的所在。
奧地利已經(jīng)收到英國欠它的一年之中前三個月的資金。四月和五月的付款依然被拖欠,同時拖欠的還有兩筆歸還給軍隊的價值555555.3英鎊的資金,這筆匯款不得不安排。羅斯柴爾德公司為這項業(yè)務投入甚多,為了支持它,赫里斯曾向維也納建議,奧地利應該安排這筆錢從法蘭克福送過來。內(nèi)森·羅斯柴爾德認為法蘭克福是德國最重要的金融中心,并派了自己的全權代表駐在該市,曾經(jīng)就補助問題進行過多次談判的切維勒·馮·靈伯格(Chevalier von Limburger)與他達成了一致。他本人是一名德國猶太人,并在萊比錫擁有一個重要的卷煙廠,但是他更受到英國總代表赫里斯的信任。
與此同時,羅斯柴爾德兄弟不斷敦促巴比爾,后者仍留在法蘭克福利用他們公司為奧地利政府做的金融事務為自己服務。他們現(xiàn)在決定,在赫里斯和靈伯格的幫助下,發(fā)動最后的"攻擊"。1814年7月28日,羅斯柴爾德的兩兄弟呼吁巴比爾全權代表公司,并告訴他,他們接到了來自英國總委員的全權代表切維勒·馮·靈伯格的指示,讓他們?nèi)枂柡绽锼龟P于1814年解決奧地利的英國補貼的平衡問題的提議是否能被維也納接受。與此同時,羅斯柴爾德兄弟向他轉交了一封信,信中說明他們希望在這次事件中提供他們的服務。
這封信是這樣的:
閣下:
根據(jù)您慷慨賜給我們的許可,我們非常榮幸能夠向閣下您提供我們最忠誠的服務和閣下您以絕對的自信賜予我們的最謙卑祈求,并能夠委托我們實現(xiàn)您在倫敦的工作。鑒于我的兄弟已經(jīng)在倫敦站穩(wěn)腳跟,我們很容易利用那所城市的債券,并且能享有很多優(yōu)勢,使我們始終持有最好的價格。閣下有機會發(fā)現(xiàn),我們在倫敦和維也納都收獲頗豐,并打算在此特殊狀況下為自己牟利。如果閣下能夠賞一只耳朵傾聽我們的請愿書,我們會最忠實地為了您的利益而服務,并保證閣下您的親切善意能夠換得很高的價值,作為我們努力和服務的回報,我們一定會對一般貿(mào)易傭金滿意。……希望您鑒于我們的祈求和應得的尊重上,能考慮答應我們的要求。
閣下最忠誠的仆人,
梅耶·阿姆斯洛·羅斯柴爾德和他的兒子們
不久,他們再次致函,更明確地表示:"我們順從地通知閣下,而我們今天以利率為132的英鎊付款(7月28日時只有127),并且,我們?yōu)榇四康臏蕚淞?0萬英鎊,懇請您批準我們的工作。"巴比爾將這兩封信轉交給了在維也納的烏戈爾特,并認為他有責任補充他的意見--他認為這項提議應該不被接受,因為維也納的公司和奧地利的目標也都有權予以考慮。然而,他建議,就算不采納羅斯柴爾德的建議,赫里斯和靈伯格的建議也應該被采納。盡管迄今為止他們只大體上推薦法蘭克福,并沒有具體提及羅斯柴爾德公司,但巴比爾當時不知道這些建議背后的動機就是確保整個生意能夠被羅斯柴爾德家族拿到。
他不久就明白了這一點,卡爾·羅斯柴爾德沒有留給他一絲安寧。8月5日,他有一次拜訪了巴比爾,并陳述了他的想法,即英國匯率當時十分有利。他說,前一天,他收到了來自靈伯格的溝通,根據(jù)此次溝通,他決定提供明確并且有利的幫助,進一步實現(xiàn)由于奧地利而增加的進一步補貼。
巴比爾將此幫助帶到了維也納,并補充說,他對于結束這個安排沒有采取任何措施,他最后又說:"羅斯柴爾德家族在英國做的生意比其他公司所做的生意的總和還要多,這可能主要是由于該公司的其中一名成員在倫敦站住了腳,而另一名則在巴黎,并且,該公司已經(jīng)在英國政府的賬戶上進行了好幾次大幅度的匯款。"赫里斯頭腦里的最根本想法是內(nèi)森最先提出的,這就是,鑒于英國政府對于中間人的方法的不幸經(jīng)驗,英國政府應該自己控制補助的實現(xiàn),從而避免因為努力提高英國匯率而受到挫折。雖然內(nèi)森在這些方面支持赫里斯,他也在通過確立他的公司與歐洲大陸的國家間的關系而從中獲利,并促使赫里斯把給三個最大國家的英國補助的匯款的人物委托給他,他同時希望,這種聯(lián)系帶來的結果有可能會使公司總有一天能夠保證和這些國家的財政官員之間的其他重要生意的順利實現(xiàn)。他希望通過這樣的方式,逐漸確立他的公司作為四個打敗拿破侖的主要國家的國立銀行的特權地位。1814年8月8日一封來自法蘭克福的羅斯柴爾德公司寄給巴比爾的信中,在不斷地向赫里斯和靈伯格提供參考的同時,也涉及了關于其余500000英鎊匯款的具體事項,而這是之后提議的一個敲門磚,信的結尾寫道:"如果閣下準備接受這個非正式的建議,我們不會不通知靈伯格關于您的看法,而在此之后,我們會盡職盡責地提交一份更正式的要約。"他的員工,巴比爾和財政部長斯切維格納(Schwinger),迄今為止只與貝斯曼,梅茲勒(Metzler),或維森伯爾(Wertheimber)等公司打過交道,羅斯柴爾德公司卻已經(jīng)帶著打倒所有競爭對手的必勝信心進入了比武臺上。要約由巴比爾發(fā)出并轉到了維也納。與此同時,他向羅斯柴爾德表示,它太含糊了,很有可能不被接受,并告訴他,這并不是一個正常的銀行交易主體,沒有通常會遇到的風險,相反,這是基于英國總代表所提出的建議,因此是具有官方性質(zhì)的。
羅斯柴爾德回答說,靈伯格才來巴黎不久,因此無法更清晰地表述他的建議。盡管在他的公司為英國政府所做過的類似業(yè)務中,都需要交2%的傭金,奧地利財政部卻不用對這種交易支付任何傭金。他所希望的只是一個可以展示他代表英國皇室的熱情的機會。
羅斯柴爾德對他打算在交易中使用的方式進入了細節(jié)的安排,因為他能夠因此不經(jīng)意地提出,羅斯柴爾德公司已經(jīng)為俄國和普魯士進行了規(guī)模非常龐大的類似業(yè)務。那時,英國需分別向俄國和普魯士支付1000萬金幣和500萬金幣。英國同意支付這筆款項不會立即影響匯票,但是應該每月分期支付100萬金幣。
根據(jù)進一步的情況顯示,如果兩個國家早期需要錢,銀行家可以短期提供貸款。內(nèi)森在得知了合同中的這一條款之后,就告訴他在法蘭克福的兄弟立即向普魯士和俄國提供貸款。因此,貸款過后,在他和巴比爾的訪談中,他驕傲地告訴巴比爾,他的公司已經(jīng)向俄羅斯宮廷提供了400萬荷蘭盾現(xiàn)金的貸款,而他的哥哥所羅門正前往柏林完成這筆重要的業(yè)務。
幾天之后,羅斯柴爾德為了給巴比爾留下深刻印象,于是向他再次透露說,他的公司已經(jīng)收到了價值75萬法郎的英國硬幣,而這筆錢也是補貼的清算。
巴比爾于7月28日和8月1日寫信給烏戈爾特,在信中,巴比爾第一次提到了羅斯柴爾德的要約,在此期間,烏戈爾特的回信寄回來了,信中說:"正如閣下理所當然地指出的,利用能夠享受英國政府保護的本土公司來實現(xiàn)英國補助,比起利用那些不在英國政府管轄之下的外國公司,而對于這么大的生意也沒有信心的公司來說,前者對于奧地利來說更加有利且安全,因為一個公司對自己的行為都無法控制,也就無法保證能夠接受更加客觀的資金委托。"烏戈爾特還表示,在任何情況下,在維也納貼現(xiàn)英國債券都更加有利,因為在維也納,一鎊價值9荷蘭盾,而根據(jù)最新的報告,在法蘭克福,一鎊僅值9荷蘭盾。他繼續(xù)說:"因此,接受羅斯柴爾德公司8.48荷蘭盾的報價以代替他們曾建議的20萬英鎊銀幣是沒有任何問題的。"因此,羅斯柴爾德的建議由于時間的推移被拒絕了。烏戈爾特沒有能被說服,而羅斯柴爾德兄弟甚至連巴比爾也沒能說服。然而,他們沒有因為被拒絕而停滯不前。因為他們知道英國政府正通過赫里斯總代表,使這些金融交易能夠委托給他們,而內(nèi)森已經(jīng)在他身上施加了他全部的影響,他們從來沒有在這方面放松自己的努力。
靈伯格帶著新的指示從英格蘭剛剛到達法蘭克福,阿姆斯洛就親自給巴比爾寫信:
最尊貴和藹的副主席先生!
我們很榮幸能夠忠誠地通知閣下,按照指示,靈伯格已經(jīng)帶著協(xié)商的目的,在國家的三位部長或軍需官的陪同下,就懸而未決的補貼問題來到這里,根據(jù)您的最高領導,我們秉承極大的尊重和奉獻精神,再次重申我們的要求。
閣下最忠誠的仆人,
梅耶·阿姆斯洛·羅斯柴爾德和他的兒子們
法蘭克福,1813年8月22日這封缺乏文化修養(yǎng)風格的信是由這個家族的第二代成員執(zhí)筆,與其他來自公司的僅僅由公司領導之一簽署的信件相比,這封信已經(jīng)上升到十分突出的地位。與當時大多數(shù)銀行家不同,這類信件在書法和風格方面應該一直是模板,也因此很容易閱讀和理解--從而給政府部門留下了極好的印象,他們將它視為高于普通標準的信。但是,羅斯柴爾德出乎預料地將筆拿在自己手中,而他的拼寫和寫作風格立即揭示了他所受到的低標準的教育。然而,這只不過是他們經(jīng)商天賦中最渺小的障礙。它只引起那些同羅斯柴爾德家族打交道的外交官和上層人士的理解的笑容。
由于奧地利不傾向于接受羅斯柴爾德提出的要約,英格蘭背負了更大的壓力,因此決定派靈伯格去維也納???middot;羅斯柴爾德向巴比爾發(fā)表聲明說,關于他的公司與普魯士和俄羅斯都有財務往來,是有事實根據(jù)的。赫里斯曾經(jīng)去巴黎與國家的全權代表就補貼問題親自進行談判,為了說服他們轉而接受內(nèi)森的制度,即補助發(fā)放不會受到倫敦支出債券的影響,對雙方來說,不會造成大量的損失,而是通過歐洲大陸的羅斯柴爾德兄弟悄然進行。
在巴黎,對巴黎非常熟悉的詹姆斯·羅斯柴爾德讓自己在總代表的指揮下工作,反之,他又被赫里斯介紹給駐守在巴黎的戰(zhàn)勝國的代表們。鑒于談判代表需要出席在柏林的討論,所羅門奉命從法蘭克福前往普魯士首都,并在那里進行了詳細的談判。這樣,五兄弟巧妙地進行著合作,正如他們的父親所設想的那樣,為了一切事業(yè)的發(fā)展給予彼此充分的支持。
根據(jù)1814年5月28日的一項公約,法國已經(jīng)承諾一次性支付同盟國2500萬法郎,作為還未征收的捐款和剩下來的貯藏費用。奧地利分得其中的867萬法郎。法國將這筆錢以證券的形式存入賬戶,被稱為邦斯·洛雅西(bons royaux),羅斯柴爾德公司立即在巴黎申請該業(yè)務的兌換,傭金是1%。
羅斯柴爾德一再呼吁巴比爾,只要奧地利也有關,他就要試圖為他的公司保住這份業(yè)務。他謹慎地提到,他已經(jīng)接受了俄羅斯的一項類似交易的委托,并說,要運到俄羅斯的250萬新荷蘭幣已經(jīng)存入他的公司。
為了支持他的建議,他帶來了一份書面申請,并把有關巴黎公司的最重要業(yè)務的信件也提交給巴比爾,從中可以明顯看出,當時的貨幣狀況很輕松,債券可以以非常理想的利率來談判。
信中說:"如果你覺得十分樂意利用這些非常有利的條件,并把屬于皇室和帝國政府的債券的貼現(xiàn)委托給我們,由我在巴黎的兄弟進行這方面業(yè)務的照料。我們將一直按時向尊敬的閣下您,以通常的1.5%的傭金,支付我們所收到的證券,這樣我們就會非常滿意了。"巴比爾沒有回復羅斯柴爾德兄弟的信,而是把它連同自己的一些相關意見提交給了烏戈爾特,并補充說,包括貝斯曼在內(nèi)的其他公司也就該業(yè)務提出了申請。
與此同時,羅斯柴爾德家的人們還在努力為爭取剛剛提出的第三項生意而努力。在奧地利總督--比利時將軍和普魯士財政部長之間達成了一項協(xié)議,根據(jù)占領的費用,由比利時國庫以相等的比重支付給三個東部國家的9500萬法郎。了解到此項安排,羅斯柴爾德兄弟中的一人當著巴比爾的面,輕描淡寫地丟下一句話,說羅斯柴爾德公司近期給布魯塞爾派出了八萬拿破侖金幣,并在短期內(nèi)代表英格蘭再向該市轉交一大筆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