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傷害我,然后再以救世主的身份告訴我,那個在我身邊照顧我的人,是你安排的。瞧,你多有良心。
不,不需要,我池晴綠再怎么懦弱,也不需要你的憐憫與幫助。
只是顧清初,對于你,我又該如何面對?你對我的好,我又怎會感受不到?昨晚,也只是氣自己被欺騙了那么久而已。
原以為,你是唯一不會騙自己的人啊。
晴綠搖搖頭,希望把這些回憶隱入心底。她輕輕走到窗邊,凝望著窗戶外的景色。
顧清初居住的是個躍層式公寓,上層有個大的花園露臺,本是荒廢著的,后來被晴綠打理得井井有條,種植了各種花卉,連邊上那個小的瓷魚池,她也買了幾條小小的鯽魚扔了進去。她生病時,顧清初便天天給她做鯽魚湯,吃得晴綠病好后就再也不養(yǎng)鯽魚了。
快要入冬的早晨,一打開窗,便能感覺到那漸起的寒意,樹葉已枯黃飄落。晴綠猛地吸了幾口冷空氣,嗆得咳嗽了幾聲,然后打開手機,撥了一個號碼:“喂,章遙嗎?咳咳,我今天身體不適,要去醫(yī)院,你幫我請個假吧,回來我把醫(yī)院處方交過來,咳咳咳……”
晴綠又撥了季節(jié)的電話:“喂,幫我隨便開個傷風感冒的診斷書,我裝病?!?
“這么勤快的你也會來這一招啊,不過我一心理醫(yī)生,可不會開什么傷風感冒的診斷,要不,來張間歇性癲狂癥的?”電話那頭傳來輕笑聲,“不過,你今天有空就過來一下,好久沒來了都?!?
晴綠也大笑道:“好吧,反正就是不想上班,正好有些事情想找你聊聊。”
季節(jié)看見從門縫里鉆出的半個腦袋,笑了笑:“進來吧,今天心情不錯?”
晴綠一身淺灰色的運動裝,長發(fā)扎成個半高的馬尾,沒了平日總遮住眼睛的“麥穗”,露出光潔白皙的額頭,一雙眼睛明澈得似泓清泉,手里還拎著副網球拍子,望著季節(jié)一直笑:“沒辦法,我一看見你就高興。等下陪我去打球?”
眼前這個滿臉笑容的人,和四年前剛見面的樣子差得可不少。那時候的晴綠,情緒低落至極,不僅學習落后,全面拒學,而且根本不開口講話,也從不抬頭看人,只帶著頂黑色的棒球帽,遮住大半個臉。
那是嚴重的抑郁癥表現(xiàn)。
相比之下,現(xiàn)在的晴綠神采飛揚得讓自己看了都飄飄然,于是揶揄道:“一看見你現(xiàn)在的樣子啊,滿滿的成就感都讓我自我膨脹到快要爆炸了。”
晴綠笑了笑,輕輕說:“謝謝你,季節(jié)?!?
“你應該感謝清初?!?
“是是是,你們兩口子是我這輩子的福星,行了吧!”晴綠低下語氣,裝著漫不經心問了句,“你們在美國有沒有拜訪什么朋友?。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