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水，下班時間一到，職員們魚貫而出。就算公司出了再大的事，對他們來說，也大不過準時下班，回家吃飯。

    顧清初感覺腰酸背痛，目光掃到辦公桌上，卻不自覺淺笑起來。玉龍雕刻的筆筒內，一頭憨憨的驢子正傻笑著望著自己，那是晴綠給自己買的，敲背用的小玩意。

    只不過，一直都沒用過。顧清初拿起來，細細把玩了片刻，朝自己的后背敲了幾下。

    席川敲門而入時，顧清初還拿著這個小驢子，倒讓他一笑：“顧總監(jiān)真是個……有趣的人?！?

    “晴綠送的，是蠻有趣的?！?

    “哦……”席川臉仍帶笑，“沒想到，顧總監(jiān)出手如此快，竟都沒和我事先商議一下。還好裴蓓那邊也差不多了，還算趕得上?！?

    “就算沒有我，你不是也找到了其他途徑？單裴蓓那邊，就夠那老頭麻煩了?！鳖櫱宄跹蹆纫荒◤碗s轉瞬即逝，推了推剛配上的眼鏡，緩緩道，“所以，席總，你到底想要做什么，直說了吧?！?

    席川定定看了顧清初半晌，神色飄忽，然后走到窗邊，望著星火點點的城市，說道：“顧總監(jiān)，其實我很欣賞你的能力，也有意提拔你，我倒要問問，這些年來，明明有那么多晉升的機會，你為什么要明里暗里地拒絕？”

    顧清初一怔，馬上笑著道：“我不懂席總的意思。”

    “那我就明說了。就說那次晴綠陪客戶喝酒的事，先前我也以為你是因為不滿那人動手動腳。前幾日和人無意中說起那個客戶，得知原來那人好色的品行行業(yè)皆知。那么，你也一定是知道的，不過是故意借口有事，讓晴綠過去，然后再故意大鬧一場，而你的目的卻是為了公司總部幾日前發(fā)下來的調選通知，你并不想要人人夢寐以求的晉升。說起來，你對晴綠也并不是毫無保留的奉獻，必要時，還是會利用一下，不是嗎？但是，你就不怕去晚了，她會出什么事嗎？”

    說到此，席川的語氣已然變得十分不善。那個客戶是有名的好色之徒，早就劣跡斑斑，好些公司的女職員都吃過他的虧。而顧清初，顯然是故意的，為了不晉升，竟然利用自己喜歡的人。這樣的行為，不得不讓人琢磨。

    顧清初臉色略略發(fā)白。雖然當時他自己就在那附近等待，也安排了一些人必要時阻止，但，在聽到晴綠驚慌無措甚至帶著哭腔的求救聲傳來時，他已經(jīng)深深后悔了。

    席川見他不語，冷笑一聲：“這些事也沒什么解釋的必要了，我只想知道，你到底要做什么。用不到兩年的時間奮力爬到現(xiàn)在這個位置，卻一直韜光養(yǎng)晦，我可不認為，你是一個容易滿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