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窮盡的黑暗,充斥在耳邊的回蕩聲刺得耳膜鼓鼓直跳。她摸索著向前,身影越縮越小。漆黑中,絕望猶如潮水,洶涌而來,漫過腳,越過膝蓋,直至浸過整個身體。就這樣死了也好,一了百了。意識抽離身體之際,她聽到有人在喊著自己的名字,仿佛來自另一個世界,慢慢拉她回去。
“清初……”晴綠喃喃地喚道。
“晴綠?醒醒……”
“清初,我不想死……好冷,好冷啊……”,
“我不是顧清初,睜開眼睛看看……”席川驚慌地看著懷中人慘白的臉色,心弦繃緊,慌亂無措。好端端的,怎么會又暈倒了?
晴綠慢慢睜開眼,席川的臉模模糊糊地出現(xiàn)在眼前,轉(zhuǎn)瞬間又好似清初在看著自己:“好冷……”
席川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摟著的身體燙得跟火爐似的,再沒有任何猶豫,他抱起她,發(fā)瘋般的踹門:“開門,開門!”
幽暗的屋內(nèi),席川低著頭,用靴底不耐地摩挲著地面,墻面上的舊時鐘有條不紊地發(fā)出“啪嗒”聲,一旁的彩虹頭抽著煙,不住地往門口張望,煙霧裊裊上升,久久縈繞不散。
一個突兀的鈴聲響起,彩虹頭接起:“喂,來了?哦,好?!?
未吸完的煙頭呈拋物線飛出,他咂了咂嘴,朝席川嚷道:“你要見的人來了!早點解決,讓我也好回家過年!這破地方……”
席川抬了抬眉,問道:“她怎樣了?”
“發(fā)個燒而已,吃了藥就睡成死豬一樣,還能怎么樣?真夠麻煩的……”
席川還想再問,由遠及近的腳步聲已經(jīng)停在門口。他用手拍了拍褲腳的灰塵,眸光驀地一亮,緩緩起身。
屋內(nèi)的暖氣開到最大,但氣氛卻接近冰點。
席川看著眼前的這個人,似笑非笑地揚起嘴角:“向伯伯,別來無恙啊?!?
“托你們的福,我這把老骨頭也還算硬朗。這兩天,你過得如何啊?”向凱蹺起二郎腿,悠悠地回了句。
“呵,不怎么樣,向伯伯還是早點將我送回去吧,這兒實在有些悶。”
“咱們也不廢話了,你老頭子那兒已經(jīng)答應(yīng)放手了,我也沒什么其他要求,只是這位置還沒坐夠,想繼續(xù)待幾年。你回去美國待著也不錯,就別和我這老骨頭爭來爭去了。如何啊,小川?”向凱冷冷一笑,眉目間浮現(xiàn)出警告意味十足的狠厲之色。
席川插在褲袋里的雙手微微一動,他低低一笑:“就為了這個啊……公司的事何必牽扯這么大?綁架,可不是誰都玩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