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聽到我在說什么嗎?”維尼用一個沖浪板形的打火機點著了那根短粗的手卷煙。“你當然沒有聽見。反正你總是對的,不用知道我說什么,是吧?好啊,你家的緝毒官昨晚跑到溫哥華去了,他說阿姆斯特丹咖啡館的主人做的生意不干凈。對,他就是這么說的:做的生意不干凈!加拿大廣播公司都播報出來了!”
“不然呢,那他應該怎么說?”諾姆漫不經(jīng)心地答道,故意把音調(diào)拖的很長,心想這個話題肯定只是鋪墊,下面的討論應該更加火爆。
“你還沒鬧明白是吧?”維尼歪著腦袋,他的脖子還沒有諾姆的手腕粗呢。他又往左邊挪了挪,想借著太陽光看清楚諾姆的眼睛。“你的口氣好像加拿大的土地也是你們的一樣!”
諾姆仔細瞅著維尼那亂七八糟的新胡子。一個禮拜前,他留著馬克思式的山羊胡;再往前一個月,他的胡子還刮的干干凈凈。天知道他多么希望這個教授退休以后還能過著和以前一樣生活,可現(xiàn)在的他就像一個上了年紀又不停換裝的亡命之徒。他身上沒有一個地方還像維尼?盧梭了。他的事大家都聽說過了——靠著教授的工資夜夜醉生夢死,喝著五十美元一瓶的紅酒,醉醺醺的進到他那個溫室里。莫非維尼在里面種植土豆?他這個教授可不是一般的難搞,反正諾姆是對付不了。和兩年前他扔下的那顆“原子彈”相比,星期天時他在門口插的古巴和伊朗國旗都只是讓人討厭的小兒科而已,算不上大刺激?!懊绹畧?zhí)行血腥的外交政策直接導致無辜的美國人喪生!”說了這些話,他非但不道歉,而且還對每個打電話來好事記者都重復一遍——血腥??!血腥!因此,德克?霍夫曼干脆也寫了一個牌子——“盧梭是恐怖分子”。當然,盧梭也不甘示弱,在門外掛了一面國旗,讓它在狂風中飄了好幾天,直到后來大家才認出來那原來是面格林納達的國旗。
“你想想,如果一個加拿大官員,任何一個官員——隨便哪個吧,比如我們的貿(mào)易官員 、垃圾官員也好,或者是尋寵物官員——跑到你那邊橫行霸道,”維尼喊道,彷佛他的聽眾遠不止對面這個意興闌珊的美國奶牛農(nóng)場主,“還叫囂著罵你們那邊的哪一家店主見不得人,你會怎么想?”
“你剛剛說了,他指的是店里的生意——而不是店主——見不得人吧?!?/p>
“諾姆,這有什么分別嗎?”一縷薄薄的煙從他們之間的水溝上面緩緩升起?!拔抑滥阌X得所有的大麻都是狗屎,但是你能理解要是沒有半克這種‘臭鼬三號’MC-9型大麻,我的日子是多么的難熬嗎?”
諾姆咳嗽一聲:“可是你今天吸這個臭鼬好像也不管什么用嘛。還有,你非得在這里吸嗎?”諾姆感覺自己的頭頂已經(jīng)開始冒青煙了,可是他知道維尼還沒有把真正讓他暴怒的事情說出來?!澳惴堑米鲞@樣的做秀嗎?”他問。
維尼吐著煙霧,面帶微笑,露出滿嘴的黃牙,浮腫的雙眼直視諾姆,問道:“簡奈特怎么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