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菲菲頓時絕望了:“我這么聲情并茂地讀了這么一大段,你竟然沒聽懂?”
“我對古文沒有研究?!?/p>
“這里有謀殺線索??!”
“什么?哈哈哈,老婆,你什么時候?qū)W會開玩笑了?”
彭菲菲又得意起來,拿出另外一本《孟子》,遞給蔣子良,說道:“這本《孟子》是從李天亮身上拿來的?!?/p>
蔣子良拿起書,隨便翻了翻,說道:“不就是本書嗎?”
“你翻到《梁惠王.上》看看?!笔Y子良照著做了,還是一副死不開竅的表情:“怎么啦?”彭菲菲嘆口氣,恨鐵不成鋼地說道:“難怪你什么事情都要靠何少川,
老是不肯自己動腦?!闭f著又拿出一本《孟子》來,遞給蔣子良,“這是從江麓身上拿到的?!笔Y子良又翻了翻,無奈地說道:“真不明白你看出什么來了?!闭f著話就準(zhǔn)備把書還給菲菲,遞到半路突然改變了主意,“等等!”他重新翻到《梁惠王.上》,仔細(xì)地看了看,看完之后又把之前一本《孟子》拿來對照著看,然后疑惑地問道:“這幾句話是你涂的?”
彭菲菲笑了:“你終于看出來啦,這當(dāng)然不是我涂的啦,我怎么能在證物上亂寫亂畫呢?再給你看看這個,”她把第三本《孟子》遞了過去,“這是孫治海的?!笔Y子良把三本《孟子》對照著看了一遍之后,說道:“奇了怪了,為什么???”三本《孟子》中的同一句話,都用著色筆涂抹過。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彭菲菲說道:“兇手這樣殺人,其實(shí)是帶有一種表演的性質(zhì),他故意把書放在死者身邊,其實(shí)就是為了提醒我們注意,他想告訴我們,他并不是殺人狂,他殺的人都是該殺的人。”
“我被你搞糊涂了,也許很多小販會覺得李天亮該殺,可是也扯不到《孟子》啊?!?/p>
“你還記得那個高中生寫的檢舉信嗎?”
“記得啊?!薄八紝懯裁戳?,你還記得嗎?”蔣子良恍然大悟:“哦……他在檢舉信里面寫了一件事,說是一個賣豆腐的老大爺也被李天亮帶頭搶了,把老大爺?shù)亩垢沟脻M地都是,還要去搶老大爺?shù)某?,結(jié)果拉扯中把老大爺推倒了,之后揚(yáng)長而去?!?/p>
“對,這就不是‘老吾老’了,李天亮違背了《孟子》的訓(xùn)誡,所以他被殺了?!?/p>
“那個江麓是不肯給老人讓座,還罵老人家是‘老棺材板’,他也是違背了《孟子》的訓(xùn)誡??墒菍O治海呢?”
“我們?nèi)枂査掀啪椭懒??!?/p>
兩人正準(zhǔn)備出發(fā),洪躍宗一頭闖了進(jìn)來,身旁還跟著兩個警察。他臉色沉重不茍言笑地看著蔣子良,臉上寫滿了失望。
“你這是怎么了?”蔣子良問道,“發(fā)現(xiàn)什么了嗎?”
“哼哼,當(dāng)然發(fā)現(xiàn)了?!?/p>
離開陶林家后,洪躍宗去了孫治海出事的那家商業(yè)廣場,昨天晚上,大伙都覺得鐵證如山,兇手肯定是葉菡,所以也沒有做詳細(xì)調(diào)查,當(dāng)發(fā)現(xiàn)葉菡可能不是兇手后,洪躍宗就覺得有必要再回去一趟。蔣子良本來不以為然:“都過去這么久了,有什么痕跡也早被破壞了?!钡羌懿蛔『檐S宗是一個
做事特別認(rèn)真的人,他說:“還是去看看吧,萬一留下什么蛛絲馬跡呢?”如今洪躍宗面若冰霜地回來了。
“老洪,你干嘛那么看著我?我沒欠你錢吧?”
洪躍宗一揮手,招呼道:“把他給我銬起來。”
身后兩個警察猶豫著,不知道是否應(yīng)該向前。
“快去啊,這人就是重大嫌疑人!”
“什么?”蔣子良吃驚地張大了嘴巴。
彭菲菲也是愕然地看著洪躍宗,問道:“老洪,今天不是愚人節(jié)吧?”
“嫂子,你靠后,不要干擾警務(wù)!”洪躍宗又吆喝道,“把他銬起來?!?/p>
其中一個警員囁嚅著說道:“蔣警官,對不住啊?!?/p>
蔣子良嘿嘿冷笑起來:“對不住?你們敢走過來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