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應(yīng)天怔?。骸芭??是誰?”
“齊桓公的大臣犁且也叫且,你能說這刀是齊王賜他的嗎?”穆識子一臉嚴(yán)肅。
“犁且?”弘應(yīng)天茫然。
穆識子邊踱步邊說:“齊桓公唯恐孔子在魯國參政使其強大,便采納了犁且的建議,選出八十美女送給魯。魯君怠于事,不聽政,魯國終于衰敗下去。在那時,一把劍或一支匕首可以被傳來傳去,流動的區(qū)域很大,跨越的年份也久。我這樣猜,還是往大里說,只是一相情愿罷了。其實,王也并非是國王,且也并非是犁且,普通一件事,普通的一把匕首而已,卻被你們弄得神神秘秘,甚至還要因為這個去害人,不覺得荒謬嗎?”
弘應(yīng)天越加茫然,進(jìn)一步問:“那……您以為這件東西是真是假?”
穆識子遲疑片刻,答:“當(dāng)然是……真的,但字是假的?!?/p>
“哦?何以見得?”
“一個古人,有這么一支匕首,為故弄玄虛,加上幾個字,也不是沒有可能。你沒有認(rèn)真看,這字不是鑄就的,是后來刻上去的?!?/p>
弘應(yīng)天又仔細(xì)看了看,恍然道:“哦?果然如此,古人何必這樣?”
“古人和今人的情感一樣,也有開玩笑的時候,很正常吧?”
“如此說來,這把匕首并不值錢?”
“值不值錢我不知道,沒什么來頭是一定的?!?/p>
弘應(yīng)天顯得失落,將匕首用黑布重新蒙上。
旁門突然打開,萬福忍不住了,走出來。
穆識子轉(zhuǎn)身看去:“哦?隔墻有耳。”
萬福拱手致禮:“穆兄,請別誤會,我也是為辨別真假而來。此匕首的來頭我等姑且不談,單從真假而言,對穆兄的判斷,在下實難茍同!”
“哦?還請萬兄賜教?!蹦伦R子和藹地說。
“以穆兄的學(xué)識、經(jīng)驗與眼力,大概不會拿這么件贗品當(dāng)古物吧?”
“萬兄以為是假?”
“鄙人淺見,此物一文不值?!?/p>
“大師也有走眼的時候?!蹦伦R子覺出,情況復(fù)雜。
“穆兄,做人要憑良心!”萬福較起真來。
穆識子一笑,搖搖頭,朝門口走去。
萬福緊追不舍:“識子,你不能走,得把話說清楚?!?/p>
穆識子轉(zhuǎn)過頭,露出嚴(yán)厲的目光:“我剛才已經(jīng)說得很清楚,信與不信,你自己定奪吧!”說罷,拂袖而去。
“怎么會這樣?”萬福轉(zhuǎn)頭看著弘應(yīng)天。
弘應(yīng)天心緒紛亂,喃喃道:“這匕首,難道是……虛驚一場?”
石多哥、石老蔫和老機被釋放,匆匆走出兵部。老機得意地說:“我說什么來著?沒事嘛。”
石多哥望著遠(yuǎn)去的穆識子失聲道:“穆先生來了?”
“哦?”老機揉揉眼睛,“他能來這?為啥來這?來這看貨?”
“老機,回去收拾家當(dāng),能走快走吧!”石老蔫催促道。
老機大感不妙,奪路而逃。
“爹,趕緊去磚窯,您先從地道鉆出去!東西在穆先生家,我去取了就去找您!”石多哥朝穆識子追去。
石老蔫鉆進(jìn)磚窯,不見石有書和十四姑,便從地道爬到盡頭,卻見窖藏里的青銅器已經(jīng)蕩然無存。他爬出洞口,四下張望,雜樹林里空無一人。
“十四姑、老三,走了?”他念叨著,守在洞口旁,等待多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