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今天扮演學生會會長一職的人是我,怎么最后發(fā)號命令的人又變成了駱邵恒……因為我看上去太沒威嚴了,所以他信不過嗎?
四樓在靠近走廊的地方并沒有電控的鐵門,但是在靠近樓梯的地方還是有一道阻隔,大門緊閉著,沒有鑰匙根本打不開。若從五樓可以通過跳窗的方式到達下一樓,那么現(xiàn)在……那么多的學生……
“笨蛋,這個時候你還發(fā)呆!”
駱邵恒伸手在我的額頭上用力地敲了一下,轉身就要往和大家相反的方向跑。
“啊駱邵恒!”
“那個會長大人,我、我……”
有人和我同時開口叫住了駱邵恒。我茫然地回頭看了一眼,很沒膽地被身后那個裝扮成女鬼根本看不到容貌的工作人員給嚇到了,特突兀地“啊”了一聲。
駱邵恒丟了一個白眼給我,也看向了那個“女鬼”。
“那個,雖然……我不清楚發(fā)生什么,但是我朋友,她……她……”
“你不要急,給我說清楚。”在這種緊要時刻讓駱邵恒保持理智和冷靜,甚至還要和藹,顯然難度有些高,“女鬼”被他銳利的目光一瞪,聲音更像要哭出來了,她憋了半天才把話一氣呵成地說出。
“我朋友被困在走廊最邊上的美術教室里了!我雖然有鑰匙但是根本打不開鐵門!”
我聽到駱邵恒低聲咒罵了一句,調頭就向“女鬼”所指的教室方向疾跑。
看著他漸漸在視線里遠去,我回頭看了一眼“女鬼”,強忍著恐懼對她微微一笑道:“你先帶朋友到樓梯口等著吧,很快大門就會被打開的,你朋友也會來的?!?/p>
“女鬼”在聽到我的話后不知道是感動還是什么,她一手穿過面前巨長的劉海捂住了嘴巴,她不吭聲地直點頭,然后就離開了。
呃……不會是激動得哭了吧?
我茫然地搖搖頭,就朝著駱邵恒去的方向直跑過去。
果然,在靠近后走廊的地方有一處被鐵門阻攔的美術室,駱邵恒用力地撞著鐵門,但是由電腦控制的門根本不是用身體就可以撞開的。
“喂,里面的人!你是在那里吧?”駱邵恒面對大門喊道,可沒有任何人回應他,被關閉的美術室里靜悄悄的,“你不會給我睡著了吧!出來!我沒時間陪你折騰!”
沒有回答,里面還是沒有回答!從來沒有人敢在駱邵恒幾近抓狂的狀態(tài)下還保持無視!
我走上前想要攔住駱邵恒,視線忽然注意到了在靠近鐵門不遠處有一個反光的銀色物體,小心地湊到跟前,我才發(fā)現(xiàn)它是一把鑰匙。
我撿起鑰匙朝著鐵門的鑰匙口比畫了一下:“吶,駱邵恒,這個鑰匙,是開這個門的嗎?”
不過就算是這把鑰匙,可剛才那個“女鬼”說,這里的大門被電控了,即使有鑰匙,也打不開吧。
我隨手將鑰匙插了進去,然后轉動了一下,只聽“嘎噠”一聲,被鎖上的大門竟然打開了。
哎?這個是什么狀況?我覺得這個情況有些烏龍……
駱邵恒也對這個狀況有些不解了,他疑惑地對著大門看了一眼,然后沉著臉走進了美術室。
雖然門牌上掛著是美術室,但是里面根本沒有畫架、畫板、顏料之類的東西,透過模糊的光線,我大致看清楚里面的東西--就像雜貨堆放室,或者說是垃圾場一樣,放著的盡是一些廢棄的用具,從陳舊墊子、壞掉的體育用具到裝扮鬼屋用不到的雜物。白色的墻壁被人用顏料涂得亂糟糟的,只是沒有燈光,模模糊糊的,我分不清那些混在一起的顏色是什么。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重的灰塵味,熏得我鼻子直想打噴嚏。
“被關在這里的同學呢?”
不管這里情況再怎么糟糕,狀況再怎么亂,最重點的是,里面除了我們,根本一個人都沒有???難道說……
“剛才那個女鬼……”她不會就是Ghost的成員之一吧?
“調虎離山?!?/p>
駱邵恒從另一個角度直接肯定了我的猜測。他撒氣般地一腳猛踹在了鐵門上,堅固的金屬表面竟然憑空被他踹出了一個大坑!駱邵恒正站在一個背光的地方,我不知道他現(xiàn)在的表情究竟如何,但我能感覺得到四周一下子變得壓抑的低氣壓!
他……他不會是生氣了吧?
害怕我一不留神說錯什么話徹底激怒他,我像個啞巴似的跟在他屁股后面,等我們回到通向三樓主樓梯口的時候大門被打開了,由工作人員支散的同學也已經下去了。
在下樓之前,駱邵恒忽然回頭,用一種很凝重的目光看向我:“梁秋實,你聽著。按現(xiàn)在的形勢來說,這幢樓不管是參與游戲的同學還是工作人員都混進了Ghost,每一層樓里都可能有他們的埋伏。等會兒到樓下,不管發(fā)生什么狀況,都不要被蒙騙。同樣,如果我情緒失常、做出不明智的事情,你也一定要阻止我,知道嗎?”
駱邵恒的聲音,很認真,很嚴肅,同時還帶著一些我讀不懂的情緒,他在努力地克制著什么。比如剛才,他突然爆發(fā)踢彎鐵門欄桿的暴怒情緒就算是失控了?
我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只能用力地點頭。在得到我的答復之后,他才轉身,然后一步一步,走下樓梯。那啪嗒啪嗒的聲音,分不清是錯覺還是什么,我在一瞬間,覺出了那些無力的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