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我甚至懷想起那個充滿悲傷氣息的夢來,那古老而又沉亢的落地古鐘,低沉的發(fā)出聲響在抑郁的灰天里回蕩,除了寂靜,就是蜿蜒的寂寞在細弱的微光里亢長,中世紀的樓房覆蓋了彌漫的滄桑。
我們就是無盡頭的旅航。
總而言之,我就是試著去嘗試不一樣。
我摸了摸左耳的“七”,可能是我戴上的第多少個二十四小時了,從不更迭的習慣,我便有一點小小的遺忘。
“陳紗?!?/p>
我驀地回頭,易杰林從前方走來,匆匆一轉(zhuǎn)身,“下課了?!痹谟谖也辽矶^。
“好?!?/p>
--像是緩緩而至的河。
--向左,就能抵達。
“易杰林,等等我!”我跑了起來,向易杰林的背影奔去。
無論是過去,還是,我來得突兀的青春,總歸為幸福存有一絲缺陷,我把關(guān)于青春的紀念進僅送給來祭奠時間。
“陳紗,吃不吃?”易杰林夾起一塊帶魚問我。
我起身去拿易杰林剛買的綠茶,“不要,這個給我就可以了哈!”我擰開瓶蓋,“咕嚕嚕”把水灌下。茶味的馨香在喉嚨口處回味,似有的甜味的感覺和著冰涼的觸覺顯得十分舒爽。
“你他媽的,還真不客氣??!”他呵斥一聲。
我大膽地一口氣灌掉,握著空瓶子在他面前晃了晃,然后“撲哧”大笑起來,把瓶子甩開去了。
“死丫頭!”他稍顯怒氣地揚了揚眉。
“我也要死啊,可是命硬,呵!”我把易杰林的碗挪過來,自己大吃了起來。
“呵!”
白白吃了易杰林的飯,他就要我去給他買紙巾。我竟也瘋癲地答應了,沒來頭地高興往小賣部狂跑。
“老板,一包紙巾?!蔽艺f。
“給,五角?!?/p>
我拿起便往回走。操場上,有許多和我相同年齡的孩子在打籃球,一群群女生站在線外。我想起了不知是誰說的一句話:你正在看一處風景,而你也已是別人的風景。
這就是物態(tài)的循環(huán)。真好。
漸漸的走回了教室的時候,沒等我進教室,在路過辦公室的時候,我停了下來。
“你叫什么?”
“林延?!?/p>
像是穿越幾個亙古。
“好吧。林延,你去技術(shù)C307班,最在最后一排?!?/p>
“好。”
門發(fā)出“咯吱”聲被打開,我沒及時的躲藏,完全的曝露在他的面前。
--是不是,我軟弱的樣子,總在你面前暴露無遺?
--是不是?
“陳紗?!绷盅诱驹谖颐媲?,我依然看見那張許久不見的臉,卻因此才發(fā)現(xiàn)他變得消瘦一點。
我簡直越發(fā)的感覺到他的罪惡。
“你來這干嘛?你轉(zhuǎn)來這干嘛?!回你的越中去,少在技校煩我!”我用勁把他往外推。
“陳紗!”班導從辦公室里探出來,“胡鬧我要扣你紀律分!”
我嚇得有點生硬。
直到把班導再回去,我只好忍著脾氣對他說:“說?。 ?/p>
“你不是和易杰林在外面混么?怎么連老師都怕?!”林延嘲笑地說。
他的話像是導火線,我的脾氣隨著火星慢移將至爆炸的極限,“你信不信,我現(xiàn)在可以叫來幾十個人?”
“你信不信我只要幾個人便可以打倒?jié)M越的人?”他說話的語氣稍具威脅。
我氣得說不出話,咬著牙硬撐。
“我只想和你好好談談,好嗎?陳紗?!彼钟H昵地揉了揉我的發(fā),動作里滿是寵愛。
“談吧談吧!”我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我從沒發(fā)現(xiàn)技校還有這樣一塊小地方。
林延比我更熟門熟路的來到這里。天幕慘慘的明亮,如一個矛盾體的存在,那些慘烈的白色圍墻,蘊育著那些透明的秘密。
“陳紗?!绷盅诱驹陉柟庀?,昂首挺著背。
我站在背光下,望著躺在地上一處被連根拔起而敗北的小花,只是無力地回答:“恩。”
“你怎么總是不體諒我啊?!彼鄯颠^來,站在那生如敗北的花前,擋住了少得可憐的陽光。
“沒有啊,”我伸出一只手去推他,他一動不動,“擋住光啦!”
他絲毫沒有移動的意思,我跳起來瞪著他,“你走開點!”
他反倒是讓開了,我氣呼呼蹲下。那花忽然變得飽和,生命力充沛地生長起來……可這畢竟只是我一昧的錯覺。就和林延說的一樣,我總是無法體諒別人,糾結(jié)在自以為是的驕傲里。
“林延,你說說好嗎?”我抱著腿說。
林延沒有說話,他稍抬起頭,一臉憂悒的單色調(diào),素裹的裊裊悠然。
“陳紗,我是被開除的。你信不信?”
開除?我聽著卻有點不信。
我撥了撥劉海,汗泄洪般往外涌,慢慢,滴干。
“況且,我已經(jīng)遇到麻煩了?!绷盅幼诓莸厣希谖侨允擎?zhèn)定如林延。
“陶樣估計沒有完成任務,木姨也在往回趕了。”他張揚地大笑起來。
木子要回來了么?連木子都回來了,陶樣的一切對我來說,依然還只是一個謎。
“你們有能力么?”我問。
“嗯,一切事情的主要原因還是陶樣,將會由陶樣擔當?!?/p>
噢,陶樣。
“林延?!蔽业拖骂^,吶吶地喊。
“嗯?!?/p>
我十分用勁地取下那個“暖愛”。我深長地看了一眼,雖然光澤依舊,可現(xiàn)在它卻無法掛著“屬于我”的頭銜繼續(xù)閃耀。
“林延送給你了?!?/p>
林延接過來,他握在手心里,我看見“暖愛”沒有了光芒。我不可疑惑地揉了揉眼,或許只是沒有反射我的眼睛里。
“哦?!彼麑ⅰ芭瘣邸狈胚M口袋后,突然,心像霍了撕開一個口子。
陶樣,我要證明,沒有你,我也不會怎么樣。
“哥,我們逃課吧?!蔽曳路鹩只氐揭荒昵安辉敢忾L大的,在他面前嗲著喊他哥的那個陳紗。
“我也這樣想,走!”林延更加主動地拉著我往外跑。
我的頭發(fā)肆意吹起。宛若蝴蝶。
可是,美麗的東西,終歸會消失不見,這是命。
“噓!”我和林延蹲在門衛(wèi)室的下方,小心地挪著步子往門外走。
“陳紗。”他說。
“嗯?!?/p>
“我們一過那條線,就起身跑?!”他指著門前的那條線。
“唔?!蔽尹c點頭。
“一,二,跑!”
林延使勁拉著我,奮力向上躍起的力量,就像一把安全的繩索套牢我。我跟著林延奔跑,奔跑,沒完沒了。
“哈哈哈……”
林延幾乎一刻不停,漸漸,當腳步聲和呼吸聲,艱難并濃烈的重疊,我緊閉的雙眼緩緩睜開。
“林延,我,我,停!”我嘶聲力竭地大喊。
瞬間。林延停了下來,我?guī)缀跬享车牟阶右驳玫搅送Oⅰ?/p>
“林,林……”沒等我說完,后面的“延”字,被我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我?guī)缀醪豢上嘈诺卣A苏Q?,甚至刺激的,我都有點睜不開。就好像一切的光芒聚集在這一瞬間,抖著要在你的身上。
陶樣。
陶樣,你到底為什么存在?
你走之后,無路你走了多久,走得多遠,我想有些時候我還是會肆無忌憚地哭。我們彼此曾度過溫暖的時間,但是,我對你的思念泛濫成災,你卻什么也不在乎。我從未踏實地和你呆過整整一個時間,所以,你根本就沒再過我身邊,那么,你走以后,可以試著摧毀我的一切,讓我支離破碎,流離失所--“林延,那個女孩,喏,那個,幫我查查?!蔽抑钢胺?,陶樣身邊的女孩。
“好?!?/p>
我抬起頭。
畢竟,好與壞只在一瞬間,便可相互替代。
市優(yōu)啊……--都要在我心甘情愿放棄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