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曠的天空卻是有點昏暗。隨風(fēng)搖擺起的樹枝承受不住搖晃而折斷的枝椏在雪中殘缺,被驚栗的環(huán)境中,點點的聲響,都是分不清的恐慌。
陶樣拉著我走著,過了好一會兒,我才發(fā)現(xiàn),我們又到了上次去過的那個酒吧。只是,那陰森漆黑的小路因為落滿了雪,整片的白色將巷子內(nèi)所有的灰暗覆蓋的嚴(yán)嚴(yán)實實。
唯一不變的是酒吧門前彩光閃耀的霓虹燈。
“慕休,進去吧。”陶樣拉了拉我的手。
我愣愣地從中回過神來,“哦,好。”
不知道從頭至尾,來到這里我有了多少次不安的心理,畢竟那是充滿了身不由己的情緒,我想說,我只能為他做的,僅此而已。
“嗯。你說說?!?/p>
“你……有錢么?”
“錢?”
“恩。”
“沒有,你要錢干嘛?”
“我……慕休先別問那么多?!?/p>
“哦……”
“那么,你能幫做一件事么?”
“是什么?”
“幫我打一份工,在耗子巷的酒吧里。”
“我……”
“不愿意嗎?”
“好,我去!”
我想,陶樣需要錢,也許就是那種很平常的理由,可能,他是欠債了,需要錢,而他沒有,只有這種理由,他才會如此迫切地想得到。而我,也像從前一樣傻,一樣執(zhí)著地勇敢地去幫他。
“啊,陶樣,又來了!這幾天你很勤??!”耗子突然從門口走過來,手里握著盛托盤銀色的光澤在暗淡的環(huán)境里奪目非常。耗子用一根手指轉(zhuǎn)起托盤,旋轉(zhuǎn)的弧度美麗得像飛舞的蜂蝶。
“耗子,你少瞎說。來,幫我忙,她要來這里打一份工,你給她安排安排?!碧諛訉χ淖诱f并且拍了拍他的肩膀。
耗子驚訝地看著陶樣,一副不能相信地望著陶樣,說:“在這里?陶樣你沒事吧?你……”
耗子地話使我開始為等會我到底會怎么樣而擔(dān)心起來,為自己那不可預(yù)知的未來漸漸疑惑起來。
“夠了,你就要凝姐帶她,去叫凝姐去!”陶樣說。我看著他,他皺起了眉,仍然未有改變的,對著耗子說。
耗子似乎很緊張地望了陶樣一眼,然后轉(zhuǎn)過來定定地看了我一眼隨即往酒吧里的一個房間走去。
聽完耗子說出那么多讓我不安分的話,心跳頻頻地加快。我只好握緊陶樣一直牽緊我的手,然后小心翼翼地問他:“到底是什么讓耗子那么吃驚?他好像有點疑惑的樣子。”
“沒什么?!碧諛涌匆矝]看我一眼的說。
我知道這樣下去什么也問不到,只好默默等待耗子帶來那個所謂地凝姐,就這樣走一步看一步。
“哎喲,陶樣,你來筱坊這么久,今天是第一次找我見面咯!”耗子從那個房間里出來時,后面多了一個女人。
臉上劃了很漂亮的彩妝,發(fā)型隨意盤起卻是很有獨特的味道。這個女人最多也就是二十多歲,我想著。但是看見這樣一個濃妝艷抹的女人,以及她的那種性子,好孩子的那種本質(zhì)卻是告訴著自己,最好不要和這種人有聯(lián)系。于是,我畏縮地往后小退了一個步子。
“凝姐,吶,你給她安排一份工作。”陶樣指著我對那個凝姐說。
凝姐打量了我一眼,“陶樣,這丫頭看起來不像啊?!?/p>
“無所謂?!碧諛诱f。
我開始緊張起來,陶樣的一句“無所謂”還是讓我有點震驚,畢竟我是在幫他,而他卻說無所謂,這多少有點不負(fù)責(zé)。
“好吧。一小時120,OK?”凝姐從牛仔褲的口袋抽出一支煙,隨手拿起桌上的打火機點著,吐出一口氣。
我不適應(yīng)地咳了咳。煙熏的氣味呼吸起來很不好受,初中的時候,生物老師就曾說過,經(jīng)常吸入二手煙比吸一整支煙的結(jié)果還糟糕。
“好,以后她就在這里打工?!碧諛哟饝?yīng)了凝姐的要求,轉(zhuǎn)過來對著不適應(yīng)那煙氣的我說,“慕休,謝謝你,你要聽凝姐的話,好好干,你對我,真好?!?/p>
然后,他很輕的,在我的臉龐印下輕輕的一吻。
“嗯?!蔽視簳r忍住呼吸,答應(yīng)地點了點頭。
接著陶樣轉(zhuǎn)身走向了一旁和耗子說笑。
“來,姑娘,哎喲,新來的,嗯,走,邊走我邊來和你說說我們的工作??!”凝姐拉起我的手走過一條很長的走廊。
穿過這條走廊,我發(fā)現(xiàn)里面的地方是一個很大的KTV。
凝姐停在路口前,她轉(zhuǎn)過身來對我說話。我看見她粉色的眼影在這些彩色的燈光下反射出更動人的光彩。
“好吧,你叫慕休?好,現(xiàn)在,我給你安排工作,你在這里打工就是給每個包房去送酒和食物,客人有什么要求都要滿足。OK?很簡單吧。好吧,你去前面的服務(wù)臺給包房送東西去。”
凝姐指著走廊盡頭的服務(wù)臺,我走過去,拿起一個本單,然后轉(zhuǎn)過來看了凝姐一眼,凝姐露出一個加油的笑,并且豎起大拇指來對我加油。我轉(zhuǎn)回頭,心想,其實,有些所謂的壞并沒有想象的那樣。
我走進了一個包房,里面的場所十分混亂,茶幾上擺滿了煙和酒,無論是男生還是女生看起來最多就是個十八歲的樣子,然而他們卻是無所顧忌的瘋鬧。我怯怯地問他們需要什么,一個女的卻做了一個“7”的手勢。
“七瓶酒?!?/p>
“好?!蔽以诒咀由嫌浟讼聛磉B忙退出了房間,去服務(wù)臺拿了七瓶酒過來。
“呼--”我抱住托盤深呼了一口氣。也許這樣子賺錢也不是不行的。能幫到陶樣就算怎樣付出,我都豁出去了。
我踏進另一個包間,卻發(fā)現(xiàn)了一個人。
耗子?
“慕休!嘿,來!”耗子對我招招手。
我走了過去,笑著問他:“你不是和陶樣在一起嗎?”
“陶樣走了啊?!彼f。
陶樣走了,啊……想著,心里不禁有陣失落。
不管了。我搖了搖頭,對耗子說:“需要什么嗎?”
耗子看了看旁邊兩個人。那兩個人卻像是商量著什么似的打量在我和耗子之間,分明沒有聽到耗子的話。
“算了,這兩個家伙?!焙淖佑魫灥毓嘞乱豢诤?,桌上的手機響了,耗子拿起來就對著手機的另一端說話。
大概這樣過了3分鐘,耗子拉起另外的一個人說:“走,凝姐叫我們過去。”其中一個便有些不耐煩地跟著耗子走了出去。
“慕休,你等一下,等我們回來點了東西再走。”耗子再關(guān)上門前對我喊著說。
“嗯好的?!蔽冶M力微笑地對他說。
耗子走出了房間,這件包房里,便只剩下了我和另一個陌生的男人。我站在中央不知所措地張望。
“喂,過來?!蹦莻€陌生的男人對我招了招手,我驀然就走了過去。
“來。”他拉過我,在他的身邊坐下,然后一只手搭在我的身上,眼神異樣地看著我。
“您……?”
他什么話也沒說,而那只手卻不懷好意拂過我的臉。
我跳了起來,他卻拉住我的手干脆站起來環(huán)過我的肩,“你難道不知道這里的店規(guī)么?”
聽完他說的這話我?guī)缀跏呛ε碌赝崎_了他,我看著他倒在沙發(fā)上,然后趁他沒站起來的空隙,連忙跑向門外。
“呵……呵……”我大口揣著粗氣。
那股害怕仍然殘余在心里,我難受地捂住心口,心跳劇烈地跳動著,脈搏的跳動也變得異常。
一剎那。就在那一個時間,我抬起頭,看見站在一個包間門前的陳紗,露出一個鬼魅的笑,然后打開了門走了進去。
突然想起陶樣。
到底陶樣給了我一個怎樣的圈套?讓我以為這主動爭來的,是前所未有的甜蜜,結(jié)果,卻是沒有尊嚴(yán)的自卑。
陶樣,我想索取來的甜蜜,原來按著你的步伐,只能像泡沫一樣毀滅。
不復(fù)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