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澡的時候，佳寧將手上的紗布一層一層地打開，上面快好了，還有一小塊兒，發(fā)紅，隱隱透著真皮，不碰是感覺不到這塊傷口的。她把手湊到水喉下，一碰水，傷口一陣刺痛，佳寧抖了一下，沒有挪動。那疼痛一點點地傳到心里。

撥開水霧，看見鏡子里是自己的身體：修長白皙，略微消瘦，乳房不大可是形狀美好，渾圓地挺立著，她伸手碰了一下，沒什么感覺。

佳寧把門欠開一條小縫，對外面說：“秦斌，你的體力恢復(fù)了嗎？搓背，能不能做？”

過了一會兒秦斌在外面回答道：“裘老師，搓背什么時候都可以；至于能不能做，親愛的，我明日去買些西洋參，也許我們可以再等些時候?！?/p>

她笑起來：“好啦，你沒有正形。你看電視吧?！?/p>

佳寧洗了澡出來，發(fā)現(xiàn)屋子里面很冷，她去陽臺把窗戶關(guān)上了，嘴里說：“真是的，今年的天怎么冷得這么快。”

秦斌說：“你的電話響了兩遍了。”

“是誰？”

“不知道，我沒看?！?/p>

她自己拿起來看，未接電話是兩個，座機的號碼讓她的心一緊。正在擦頭發(fā)的手也停下來，在房間里來回轉(zhuǎn)了兩圈。要不要撥回去？

正在猶豫，屏幕又亮起來，她看了良久，方接起，不自覺地已經(jīng)開門躲到陽臺上，語氣是不耐煩的：“你有事嗎？這么晚了?！?/p>

他在那邊一窒：“沒有事?！?/p>

“那為什么打電話？”

“……”

“你以為我有時間聊天嗎？你以為我愿意陪你玩嗎？你還是把我當(dāng)成女同學(xué)了？你知道你長得漂亮，你總是所向披靡，對不對？你究竟把我當(dāng)誰了？”

他又是不說話。

“你知道我不待見你，你知不知道，其實我還煩你呢！”夜風(fēng)寒冷，裘佳寧卻覺得自己一腔無名火無處發(fā)泄，對著電話幾乎吼起來，“我跟你說話呢，你聽沒聽見？”

“嗯?！?/p>

“你……”

他也不放電話，聽著她發(fā)作。

“你說話，周小山，你說句話?！?/p>

他的聲音在那一邊安靜清楚：“你說吧，這樣總比你不跟我說話好?！?/p>

“……”

“我想要見你。”

她一下子就掛斷了電話。

在陽臺上穩(wěn)定了心緒，佳寧才進了房間。

秦斌在看九點鐘的新聞，問道：“誰?。课衣犚娔闳氯??！?/p>

“他們，實驗器材沒放好，”佳寧聽見自己說，越來越慢，“讓我去……”

他回頭看她：“又沒放好設(shè)備？”

“……”

“這么晚了……”

她看著他，她覺得自己失去控制，像是在看電影，女人撒謊，臉不變色心不跳，緩慢地鎮(zhèn)定地說：“我得去?！?/p>

秦斌轉(zhuǎn)過頭，慢慢地說：“晚上冷，多加一件衣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