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慶性格之白沙碼頭 13(16)
　　
　　那么，八師兄說，我出去以后，平時里樂員們就在底下自己分頭練習。每一周集中排練一次，還是由我來擔任指揮。不知監(jiān)獄允不允許這樣做？
　　
　　有什么不允許的，還要謝謝你的嘛。
　　
　　是我要謝謝監(jiān)獄。監(jiān)獄待我很好。以后樂隊的事務，還有樂隊的必要開支，都由我負責。
　　
　　那太好了，新任教育科長高興地說，你知道，監(jiān)獄的經(jīng)費很緊。
　　
　　過了兩天，公主來探監(jiān)。八師兄將小提琴交給她先帶走。公主立刻明白。笑著問，有人打這支琴的主意了？
　　
　　當天晚上，那個吹笙的家伙注意到提琴已經(jīng)轉(zhuǎn)移。他過來問，我進樂隊的事情怎么樣？
　　
　　八師兄笑著拍拍他的肩膀，說你等通知吧。
　　
　　謝謝，那家伙平淡地說，突然提出一個要求：你出去以后，不準給她辦保外就醫(yī)。
　　
　　八師兄暗吃一驚。這家伙真是厲害。他說她又不是我的女兒。
　　
　　對方說，你有的是錢，可以辦成很多事。她們有青春，可以報答。托你幫忙的大有人在。
　　
　　他又笑起來。在這里頭，她們樂于報答，而且已經(jīng)報答了——這句話他沒說出來。他說出來的是：真的出去了，就不會報答了。
　　
　　對方說，那我不管，我給你明說了，你如果把她辦出去了，我出去以后就會報復你。我只是一個入室盜竊罪，沒幾年的。
　　
　　我既不會管你的閑事，又不會怕你的報復。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對方繼續(xù)威脅。
　　
　　不一定吧，他沉下臉，冷冷地說，如果我穿的是芭蕾舞鞋呢？說罷走開。
　　
　　對方愣在原地。他不知道芭蕾舞鞋算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