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越一身戎裝坐在列車上，心事重重地看著車窗外飛逝而去的曠野山林……

就在卓越他們離開北京的第二天，方言被釋放了。當時他并不知道他們一個個的全都舍他而去。他滿懷激情地挨個兒去找他們，結果大失所望——他感覺自己就像一個剛剛出生的嬰兒，還未滿月，就被他的父母無情地拋棄了。他來到李白玲家，遇上百姍，得知李白玲正在軍區(qū)總醫(yī)院當兵，就又跑去醫(yī)院找她。

　15

方言和李白玲并排騎著自行車，英姿颯爽的李白玲穿了身軍裝，她滿面春風，不停地看得意忘形的方言，方言像一只獲得自由的小鳥，雙手松開自行車把，振臂飛翔……

李白玲　你慢點?。ㄗ飞戏窖裕┑滦?，我還以為你出不來了呢。

方　言　我在里面天天數(shù)著日子，真是度日如年。

李白玲　想我嗎？

方　言?。ú缓靡馑嫉乜此┯悬c。

李白玲　什么叫有點？

方　言　真的有點。

李白玲?。ㄠ倨鹱欤┠悴徽f實話，高洋可都對我說了。

方　言　說什么？

李白玲　說你特別想我。

方　言　聽他胡說呢。

李白玲?。ㄊ兀┠氵@人沒勁。

方　言　哎，那你想我嗎？

李白玲　那當然了。

方　言　怎么個想法？

李白玲　就是……工作的時候老分心。

方　言?。w慕地看她）你穿上軍裝特好看。

李白玲?。鎺У靡猓┠闶裁磿r候當兵？

方　言　不知道。我爸爸來信說，先讓我在家好好閉門思過。

李白玲　你是該好好反省了，我們也都老大不小的了，應該想想自己的前程了。

方　言?。此﹩?，當兵了就是不一樣了啊，說話都有水平了。

李白玲　哎呀，不是，我這是為你好。不許你踩乎我啊。

方　言　高洋他們走的時候你去送了嗎？

李白玲　沒有。當時我特忙，正是新兵訓練的關鍵時刻。

方　言　他們忒不仗義，也不等著哥們兒。

李白玲　你也是的，你萬一要是出不來了，他們就都得陪著你熬呀？

方　言　什么意思？你盼著我出不來呀？

李白玲　不是，我的意思是說你們那些哥們兒假仗義早晚都會過時的。

方　言?。▓远ǖ兀┦裁唇屑俚难?？我就永遠不會。

李白玲　那要是有人背叛了你呢？

方　言　那我也不會計較，反正我是永遠不會背叛哥們兒的。哎，你不會背叛我吧？

李白玲　你想哪兒去了，這是兩回事。哎，你得答應我件事。

方　言　你說。

李白玲　從今往后，不許再打架斗毆。

方　言　要是哥們兒叫呢？

李白玲　就是你爸叫也不許去。

方　言?。ㄐα耍┮敲飨心兀?/p>

李白玲　毛主席才不會叫你呢，他老人家有八三四一。

方　言　那沒準兒，萬一哪天他老人家要是派我去前線打仗呢。

李白玲　真要是有這天，那我就陪你一起去。

兩人迎著落日的余暉向前騎去，來到某公園河畔，趴在欄桿上看著冰面，不遠處有人在滑冰。

方　言　好久沒滑冰了。

李白玲　我也是，哪天咱倆滑冰去吧？

方　言　不怕影響你工作呀？

李白玲　不會的，我們可以星期天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