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若?！】倕④娪?xùn)部的。

編　輯　我對你們那時(shí)候的生活很熟悉，我也是部隊(duì)大院的。

汪若?！眩菃?？那你是哪個(gè)院兒的呀？

編　輯　我是海軍的。

汪若?！∴?，我說呢。我們院兒過去就跟你們院兒隔一道墻，小時(shí)候，我們老到你們院兒去偷向日葵和蘋果，還老從我們幼兒園的滑梯上往你們院馬路上過往的人身上吐痰玩兒，你們院兒的小孩兒見了我們院兒的孩子都不敢抬頭，老讓我們追著他們丫的打，一個(gè)個(gè)兒的特。你肯定聽說過我們吧？

編輯顯然對汪若海的肆無忌憚很是不滿，他皺著眉搖搖頭……

編　輯　沒有！我們可比你們大多了，我們那會玩兒的時(shí)候你們恐怕還穿著開襠褲呢，哪有你們這些小屁孩什么事呀！

汪若?！。ú环兀┠遣灰欢?。后來你們也就是上山下鄉(xiāng)了，要不然我們還不連你們?nèi)o了，不信你去問你們院過去的那些老泡兒，他們丫的全知道我們。

編　輯?。ú环薜厍弥雷樱┪抑滥銈冄镜氖钦l呀！

汪若?！。ㄒ汇叮┎皇牵阋陕镅?？

編　輯　你要干嘛呀？

汪若?！〔皇恰瓫]勁，怎么急了。

編　輯　你有勁？“四人幫”都粉碎這么久了，我看你還是惡習(xí)不改。

汪若海　瞎上綱上線。

編　輯　我說的是事實(shí)。我看你的小說里面充滿了暴力和存在著嚴(yán)重的自然主義傾向，動輒就露骨地描寫一些淫穢不堪的性愛過程，我看你的心理很不健康。

汪若?！∥疫@是忠實(shí)于生活，藝術(shù)本來就來源于生活。你懂不懂呀？

編　輯?。ㄇ弥母遄樱┑仨毷歉哂谏畹?！你懂不懂呀？啊……你看你這篇所謂小說的名字，什么叫《動物兇猛》？把人都描寫成動物，簡直是瞎比喻！

汪若?！∪吮緛砭褪莿游?。

編　輯　但人是有思想的高級動物。你上學(xué)的時(shí)候，難道政治老師沒有對你們講過嗎？

汪若?！∥揖蜎]上過學(xué)。嘿喲，跟你沒法兒說了。

編　輯　那你還別，我今天叫你來就是要和你在民主的基礎(chǔ)上暢所欲言的。

汪若?！∥覜]看出你哪兒民主來，動輒就給人家扣大帽子，有點(diǎn)兒倒行逆施的意思。

編　輯　請你別誤會，我這是在和你爭論和商榷。

汪若?！∷懔税?，你那是雞蛋里面挑骨頭。

編　輯　我怎么挑你骨頭了？

汪若?！∥以趺匆幻鑼懶詯劬托睦聿唤】盗耍课铱茨阋稽c(diǎn)兒解放思想的意思都沒有，要不說咱們國家的文學(xué)老是上不去呢。

編　輯　你這是胡攪蠻纏，說實(shí)在的，就你寫的那點(diǎn)東西還差得遠(yuǎn)呢，要我看充其量也就是個(gè)學(xué)生作文而已。

汪若?！∧悄愀陕镞€把我叫來讓我修改什么稿子呀？

編　輯　這根本就不是我的意思，這要不是小方使勁推薦你的這篇所謂的小說，你的稿子我連看都不會看。

汪若?！。ㄒ徽┠阏f是誰推薦的？

編　輯　我們編輯部的那個(gè)小青年方言，要不是他游說我們總編輯，我才不會同意發(fā)表你的這個(gè)所謂的小說呢，早就給你扔紙簍里，收廢品的都不一定要。

汪若海　你們編輯部的方言？行，方言，裝他媽什么孫子！

汪若海沖到桌前，吳編輯嚇一跳……

編　輯　你要干什么？

汪若海抄起桌上的手稿怒氣沖沖地走了。

　8

方言正在辦公室里打電話，汪若海怒氣沖天地推門進(jìn)來：“方言！你裝什么王八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