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奧特里仍然握著母馬的皮頸圈,一屁股坐在了雪地上;騸馬被自己的挽具給拉倒了,在地上踢著,掙扎著。我跑到騸馬跟前,解開韁繩,牽著它走進馬廄。騸馬離開了死去的母馬,高興得一個勁兒地跳躍,我要是有戈爾洛夫的手槍,非一槍崩了它不可。它的胸前沒有母馬那么多的白沫和傷痕,所以是母馬拉著我們度過了難關。
現(xiàn)在該我們拉它了。我們用繩子捆住它的脖子和前蹄,把它拽進馬廄,以免給狼留下餌食。驛站長早就為自己在這漫長的冬夜還能不能睡覺感到不耐煩了,所以我們剛走到干草堆前,他就扔下用來拉馬的繩索,拖著沉重的腳步走進了他的木屋。戈爾洛夫跟我一起站了一會兒?!扒埔娏藛幔俊彼贿呎f著,一邊看著母馬已經(jīng)凍得僵硬的尸體?!斑@就是俄國馬。要等到完成了任務才死?!闭f完,他也扔下繩子,走出了馬廄。
“謝謝,主人【原文為俄語。――譯注】!”佩奧特里用他知道的那幾個英語單詞說?!懊魈臁撸?!”他坐在母馬的腦袋旁,替它解開套索。
“是的,佩奧特里,”我說?!爸x謝?!?/p>
我本想把手放在他的頭上,結果只是拍了拍馬頭。不過,這帶來的效果是一樣的。我走出馬廄的時候,佩奧特里摟著母馬的頭,低聲哭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