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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川 第一章(5)

粉川 作者:朱曉平


村里有個小媳婦,三怪按輩叫她二姐。小媳婦嫁到西柳坡才十八,男人在白瑞良鄉(xiāng)團當團丁,十天半月才回家一趟,小媳婦熬不住,村里都是白氏一族,她不敢亂來,就打起才六七歲的三怪主意,騙三怪到她家。三怪小娃娃又能干啥?小媳婦也不過把三怪的家伙摸摸弄弄逗耍一通,三怪人小,家伙卻不比她男人的差。

一回兩回,三怪明白了,小媳婦再叫他來,他就攥著褲腰帶不松手說,我娘叫我回家吃飯,我肚子還餓著。

小媳婦說急啥,肚子餓我這里有饃饃。

三怪就說,我吃冷饃饃肚子疼。

小媳婦說,吃冷饃饃肚子疼,那你餓了都吃啥?

三怪說,吃熱饃饃,新蒸的饃饃。

小媳婦說,餾饃饃蒸饃饃得多大工夫?

三怪就說,你不知道我是我家的寶,來不及餾饃饃,我娘就給我?guī)讉€雞蛋,我身子虛,肚子一餓就頭昏要倒,我娘不敢餓著我。

小媳婦想想也怕,本來耍弄人家三怪,再餓出個好歹,人家大人能饒她?煮雞蛋就是比餾饃饃快又省事,尚舉家寵三怪也不假,那就煮幾個雞蛋吧。

三怪這回把雞蛋吃了。下回小媳婦又騙他來耍,他看見掛房梁上饃饃藍子里有一包點心,人家男人買的。三怪就說,我這些天一吃雞蛋就鬧肚子。

小媳婦逗弄三怪,本來就是一腔欲火難熬。吃雞蛋鬧肚子,那你吃啥?

三怪就說,我娘給我吃幾塊點心就好了。你家吃不起,你等著,我回家取幾塊就來。

小媳婦急不可耐,就說,誰說吃不起,不就是幾塊點心嗎?給你吃幾塊。

三怪說,我娘說點心貴,你買給我吃不值當。說著就做跑回去的樣子。

急得小媳婦一把拉住他,說,啥貴不貴,不用現(xiàn)買,家里就現(xiàn)成,吃幾塊芝麻餅我還舍不得?

三怪又吃了芝麻餅。以后還有油餅、包子、冰糖、果子……反正看見有啥現(xiàn)成好吃喝,三怪就要想辦法吃進肚里。

一來二去,小媳婦也明白了,怎么回回一叫三怪來,他就是沒吃飯肚子餓鬧肚子,原來這猴精娃娃知道我心思,騙我吃喝呢!這娃有心思,不好日弄。

小媳婦明白了,三怪再裝怪,小媳婦就說,二姐餃子正要下鍋,你先讓二姐把你家伙摸摸,咱耍完二姐下餃子給你吃。

這回三怪上了當,小媳婦耍弄完他,他也沒見餃子模樣。

只需一回,三怪就明白小媳婦明白了,小媳婦再騙三怪去,三怪站在門口不進去。

小媳婦說,我屋里有麻花,你進來。

三怪說,你拿來,我就站門口吃,讓你在門口摸一下,我娘在后面。

小媳婦說,人家看見咋好。你松褲腰帶,我摸一下,就給你拿。

三怪攥著褲腰帶說,我是娃娃,我怕啥好不好。你要怕,你趕緊拿麻花來我就松手。

小媳婦沒有麻花,怎能拿來,就虛晃一槍,回去裝做拿個啥攥在手心,說,干脆給你幾個銅子,你自己買麻花吃。你讓我摸一下???,你怕我騙你,錢先攥我手心,耍完我就松開手給你。

三怪就松了手,說,咱說好,讓你摸一下你就松開手心,銅子給我。

小媳婦說,好。其實手心有啥銅子!

三怪松開褲腰帶,小媳婦一手攥掌,另一手伸進去就抓住三怪家伙,然后哈哈笑,三怪呀三怪,你還當你人小鬼大,我手里有啥銅子?小媳婦說著松開掌心,你看你看,空的!精鬼瓜娃,你還跟二姐耍心眼?

三怪一縮身子扭頭就跑。

小媳婦手里還攥著三怪的家伙,三怪一跑,小媳婦感覺那家伙扯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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