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波王子說:“不錯,現(xiàn)在看來,蓮花生大師和倉央嘉措在伏藏‘七度母之門’的同時,也在我心里伏藏了掘藏的智慧,不到預(yù)定的時間,他不會喚醒我。一旦喚醒,我就會不由自主、舍身忘死地投入掘藏?!?/p>
梅薩鼓勵道:“走下去吧,香波王子,快沿著倉央嘉措的思路走下去?!?/p>
香波王子看看天色。天氣晴朗,吹過一股股風(fēng),就像吹過一抹抹蔚藍。他有點疲倦地走過去,坐在如來八塔前文物商店門邊的椅子上,點著了一根煙。梅薩跟著他,坐到了他身邊。
兩個人沉默著,在梅薩是等待,在香波王子也是等待,好像能講倉央嘉措故事的,是別人不是他。
香波王子舔了舔干澀的嘴唇說:“要是現(xiàn)在有瓶啤酒、有一堆牛肉就好了,我是又渴又餓?!?/p>
梅薩不失時機地說:“我想鄭重告訴你,你必須戒酒,戒煙,戒肉,掘藏者要絕對清凈,這是完成掘藏的基本條件。”
“你不會讓我連色都戒掉吧?”
“絕對清凈就是六根都凈,色是首戒之物。”
“那你和智美清凈了嗎?難道你們不是掘藏者?”
梅薩一時語塞。
“我倒聽說以往的掘藏大師必有法侶才能成功,法侶就是性伙伴,我戒什么也不能戒這個?!毕悴ㄍ踝诱f著,朝梅薩身邊靠靠。
梅薩朝旁邊挪了挪:“不錯,許多掘藏大師都有法侶,那是掘藏的方便之門,是證悟的必要條件。但他們是修煉者,不僅掘藏大師是修煉者,法侶也是修煉者。他們的行為是超越了男女性別的掘藏必修,是佛之空樂,而不是俗人的色受?!?/p>
“這么說你和智美是修煉者?”
“是的,我們一直在修煉,不是為了信仰佛教,而是為了發(fā)掘‘七度母之門’。像你這樣一個五毒俱全的人,在掘藏之路上能走到今天,就已經(jīng)是奇跡了?!?/p>
“那我就要繼續(xù)創(chuàng)造奇跡,不清凈,不修煉,也不放棄掘藏。”
“不會再有奇跡了,我們的掘藏每一步都走得如此艱難,幾次差點喪命,就是因為你不清凈。如果你還不能改變自己,還要變本加厲,等在前面的就不是伏藏,而是死亡?!?/p>
香波王子夸張地打了一個激靈:“死亡?多可怕呀,哈哈?!?/p>
梅薩生氣了,起身離開,大聲說:“不是開玩笑,我是研究伏藏學(xué)的,我比你懂?!?/p>
香波王子嚴肅地說:“關(guān)于歷史,關(guān)于倉央嘉措,你也比我懂?聽不聽?很可能關(guān)系到我們下一步的行動。”
梅薩回來,坐在了離他一米遠的地方。
香波王子立刻又不正經(jīng)了,歪著頭,色迷迷地望著梅薩說:“我發(fā)現(xiàn)了一個秘密,你為什么總是端端正正戴著這頂牛絨禮帽?!?/p>
“為什么?”
“因為你想把自己裝扮成一個男人,一個對我沒有任何誘惑的男人。”
“算你還有點靈性。快說正經(jīng)的,倉央嘉措?!?/p>
寺前廣場上,朝著如來八塔前的香波王子和梅薩,從東邊走來了骷髏殺手,從西邊走來了警察碧秀。兩個人幾乎同時看到了對方,立刻停下了。他們都想殺人,都格外警惕此時靠近香波王子的任何一個人。
骷髏殺手想:黑方之主說警察就要出現(xiàn),果然出現(xiàn)了,我怎么才能“趁亂而為”呢?他轉(zhuǎn)身走開,卻沒有走遠,躲在小金瓦殿的后面窺伺著香波王子。
碧秀尋思:這個人是干什么,怎么一見我就退回去了?他知道對方?jīng)]有走遠,又看到一群游客從廣場大門那邊走來,覺得不是動手的機會,轉(zhuǎn)身藏匿到了廣場邊一排汽車中間,從對面汽車的車窗玻璃中監(jiān)視著香波王子。握槍的手一直沒有從褲子口袋里取出來,子彈已經(jīng)上膛,能感覺到它躍躍欲飛的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