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達點頭:“當然理解。只是我在這些人身上看見強烈的反抗意志,我擔心他們不會那么容易變得聽話?!?/p>
弄清伊達在意的并不是自己假公濟私,長谷川也就釋然了:“放心吧,我不光摧毀了他們反抗的意志,也摧毀了他們說話和思考的能力,從現(xiàn)在開始他們只能想著,我們讓他們死還是活,沒有別的選擇?!彼A讼聛?“看見那座城堡一樣的院子嗎?那是沽寧的第二個腦,如果說我們剛見了沽寧白天的腦,現(xiàn)在要見的就是沽寧的黑夜之腦。沙觀止,這座城市的脈動就掌握在這個老頭手里?!?/p>
伊達看門居然關著,他命令幾名日軍砸開它。長谷川阻止:“我特意下令不要打擾這里邊的人,讓他們覺得跟以前一樣沒什么改變。”他看看旁邊一座茶樓:“伊達君,想喝茶嗎?”
伊達不解地看著他,長谷川悠然道:“毀心奪志不光是摧毀,也有迷惑。請?!彼麖街弊呦虿铇恰R吝_和部屬們帶著疑惑跟了進去。
這邊歐陽和四道風從巷子里出來,正經(jīng)過長谷川離開的那家無名居。店老板驚駭欲絕地在門前癱瘓著,引起四道風的好奇,他走過去,老板顫抖地望著樓上,四道風也看了一眼,血從二樓的樓板上滲了下來。
這時在樓上,羅非煙的呼吸終于中斷,羅非雨癱在地上,高三寶傻在桌邊,何莫修靠坐在板壁邊,淚痕未盡。兩個持槍的日本兵過去探探羅非煙的鼻息,然后把那具殘軟的肢體拖了起來,拖到窗邊扔了下去。
50、失去理智
四道風看到那位老人的軀體幾乎就摔在自己的腳邊,不用看也知道那老人已不可能活了,歐陽看著兩個日本兵從樓上下來,強行把他拖開一步。
四道風驚道:“是拉二胡的羅老爺子。”歐陽沒說話,等日本兵遠去,歐陽看看店老板的神情,驚道:“樓上還有人?!彼^地上的血泊上樓。四道風愣了一下追了上去。
樓上的三個人似乎就未曾動過,即使歐陽和四道風上來,也沒能讓他們從極度驚懼的狀態(tài)中恢復過來。四道風第一個注意到的就是高三寶,后者茫然而安靜。
四道風介紹:“是我的東家?!睔W陽點點頭,他很清楚高三寶何許人也。
四道風去扶高三寶,手剛觸到他的衣袖,高三寶忽然發(fā)出一種非人的嘶啞的尖叫聲。
四道風忍不住叫道:“東家!我是四道風!”高三寶已經(jīng)失去理智了,在四道風的手下掙扎,還在四道風的頸部撓出幾條血痕。四道風狂怒地把他摔開了,并把一桌菜連湯帶水捎桌子舉了起來,摔在墻上,汁水飛濺,巨大的響聲反而讓高三寶安靜了。
歐陽靜靜地看著這一切,不發(fā)一言。
這時在沙門會,沙觀止仍氣得七竅生煙:“給我去查查那個人到底是哪條線上的!怎么就能讓那個孽畜鐵了心反我!”
李六野應道:“已經(jīng)去查了。師娘在屋里睡覺呢,大阿爺?!鄙秤^止愣了一下,聲音已小了許多。他們不知道大門口的茶樓內(nèi),長谷川和伊達坐在臨街的座位上,看著遠處的沙門會。
這時大門開了,李六野出來。長谷川笑道:“正主兒來了?!?/p>
李六野拎了兩服藥剛從藥店出來,發(fā)現(xiàn)門口有幾個日本兵和一個軍官,李六野愣了一下,不閃不讓地從那幾個人中間插了過去。幾個日軍卻齊齊地鞠了一躬,一個軍官操著生硬的中文說:“指揮官請您喝茶。”
李六野看了看茶樓,眼罩外的獨眼斜了一眼,徑直走開。然而他的去路被幾個日本兵用槍桿攔住了。
李六野往前一步,指東打西,幾個日本兵倒在地上。身后的腳步聲讓他轉(zhuǎn)過頭來,那是伊達,他提著戰(zhàn)刀從茶樓里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