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部分(14)

想當年:80后成長紀念冊 作者:白小帆


離開我們的明星

其實我一直不知道,如果青春有一張臉,它應該是什么樣子的。

張國榮

2003年4月1日。有史以來最慘然的愚人節(jié)。

在網(wǎng)絡上看到他的死訊的時候,并沒有一秒鐘想過那是真的。

愚人節(jié)的玩笑,開得太大的玩笑。

而當看上去惡毒的玩笑變成真正惡毒的現(xiàn)實之后,卻讓人不知道該做何反應。

好像怎么反應都是錯的,怎么反應都顯得很傻很蒼白。

沒想過他會死。

沒想過他會自殺。

沒想過他會用那么絕對的方式自殺。

甚至當時沒想過,這個慘然的愚人節(jié)并不因為時間的流逝而落幕。

年年到了那一天,心口就會不自覺劃過一道越發(fā)慘然的傷。

在他去世很多年以后,有一次在夜里擺弄唱片,聽到他的風繼續(xù)吹。

突然覺得驚訝。

怎么會有人靈氣到這種地步,僅僅是聽著他的聲音,連身邊的空氣似乎變得曖昧起來。

他的聲音和他的歌,他的電影他的眼神。

在歲月里變得越發(fā)清晰和寶貴。

六年里,每當時間悄無聲息劃過一段,再重溫他遺留下來的作品就會更多一點惋惜。

這樣的人啊。

這樣的人啊……

想起一生愛美的他竟然選擇了跳樓作為結束生命的方式,就無法控制地心疼。

無法想象他是抱著怎樣的心情縱身一躍。

也無法想象他臨終前寫下的那句“我一生沒做壞事,為何這樣”時,究竟帶著多么大多么深刻多么說不盡道不出的苦楚和心酸。

一不留神,時間已經(jīng)過去了整整六年。

而有些影子卻因為這樣他并沒有參與的六年變得越發(fā)清晰和無法忘懷。

2009年,去電影院看了東邪西毒。

當大屏幕上出現(xiàn)張國榮的名字時,我突然有想要流淚的沖動。

為什么在你還好端端活在這個世上時,我沒有去看過你的電影,沒有去聽過你的演唱會?

為什么在你已經(jīng)離開了那么久以后,還讓我看到那么鮮艷那么飽滿的那么年輕的你的影像?

為什么看著這樣的電影我就覺得仿佛一切都沒有發(fā)生,仿佛你還好好活著,仿佛明天打開報紙就能看到關于你的新聞?

為什么在我還沒有準備好的時候你就離開了,讓我再也沒有機會坐在體育場里看到臺上的你,輕輕地笑,用力地唱?

梅艷芳

2003年。是無法形容的一年。

4月里,走了張國榮。12月里,走了梅艷芳。

最早只得知她生病的消息,聽說是子宮癌的時候甚至覺得有一些寬心。

大家都說--沒事,能治好。只要切除就能治好。

那一年將近年底的時候,時時都聽到她在好轉的消息,于是越發(fā)寬心,我們都想,那樣堅強的人是不會死的。

11月,傳來她在紅館開演唱會的消息。

我們歡欣鼓舞,我們都天真地以為這是她在慢慢康復,甚至是很好地康復的表現(xiàn)。

然后就在我們還沒有從這樣的歡欣鼓舞中回過神時,她死了。

那一年的倒數(shù)第二天,12月30日。

她死后,很多關于她生前的消息才慢慢透露出來。

像是她拒絕做子宮切除手術,像是她的遺產(chǎn),像是紅館絕唱。

那時候簡直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甚至覺得是荒謬的。

為什么不治療?為什么不做手術?有什么比生命更加要緊?為什么都不行了還要去開演唱會?

直到兩年以后,我在一個失眠的深夜里看到了電視里正在播放的紅館演唱會。

我看到她的時候,演唱會已經(jīng)進行到最后的階段。她穿著潔白的婚紗站在舞臺中間。

我從來沒有覺得她美麗過,可我那時候卻覺得她是那么的美麗。

她略顯生硬的五官從未有過的柔和漂亮,她的表情,她的眼睛,她的手,她站立的樣子,她說話的聲音,她那個時候的一切,都讓我突然有一種后背發(fā)涼的感覺。

一個人美麗到了她一生的極限,是不是就是這樣?

一個人美麗到了她一生的極限,是不是就意味著她要和我們告別了?

那一瞬間我突然覺得我們要失去她了。

是的,我覺得我們就要失去她了,在我們已經(jīng)失去她兩年以后。

當演唱會結束,她拖著長長的白紗穿過舞臺,走向落幕的地方。

中途她回頭一次,沖著我們揮揮手。

我突然想撲到電視機里去擁抱她。

因為我突然知道了她為什么要開那樣的演唱會,即便就要死去,她依舊要擁有最華美的告別。

那是她的謝幕,她倔犟的驕傲的永遠不會對命運示弱的謝幕。作為一個演員,一個歌手,一個女人的生命的謝幕。

那是她的絕唱,是她藝術生涯、她的人生的絕唱。

是誰說過。梅艷芳像張愛玲。

又是誰說過,梅艷芳一點也不像張愛玲。對于張愛玲,生命是一件華麗的旗袍,只是爬滿了虱子。而對于梅艷芳,即便是死亡的宴會,也要盛裝出席。

張國榮和梅艷芳。花開雙世,絕色傾城。

或者我們應該安慰,他們的雙雙離去使他們在那邊的路走得不太孤單。

寫到這里,我突然想起曾經(jīng)在哪里看到過的一篇文章。

文章里說,多年以后,我仿佛又看那場頒獎典禮,盛裝的梅姑坐在觀眾席,身邊是張國榮,在微笑著,輕輕地鼓掌。

陳曉旭、閆懷禮

小的時候,最喜歡看紅樓夢和西游記。

還記得當紅樓夢播出,小伙伴們奔走相告--快回去看啊,里面連演丫鬟的都是大美人兒。

西游記更是盛況空前,看了還不算,看完了還要COSPLAY。

女生把枕套圍在頭上COS觀音菩薩,穿上媽媽的連衣裙COS嫦娥姐姐,把紗巾披在肩膀上COS蜘蛛精。

男生找個鐵箍扣腦袋上COS孫悟空,拿著家里掃地的大笤帚COS豬八戒,最可愛是把一串大蒜掛脖子上COS沙僧。

這兩部電視劇幾乎可以算是近二十年來重播率最高的電視劇。

于是我們也就一路看著這兩部戲,從幼兒園到小學,從小學到大學,從大學到畢業(yè)工作,從戲里人豆蔻青春到生死離散,從戲外人天真無邪到長大成熟。

還記得上學的時候,全班女生總是分成釵黛兩組,為了各自的偶像吵得不可開交。

那時候覺得黛玉一點也不漂亮,寶姐姐多好,臉兒圓圓的,唇兒紅紅的,膚白如雪,色艷如花,這才有個絕代佳人的樣子。

直到有一次去游覽大觀園,走到某一處房所,一進門便看見正墻上掛著一張大大的寶黛共讀西廂的劇照。

照片里的林妹妹坐在石頭上,粉色的衣裙襯著細細的好像風一吹就要折倒的腰,表情嬌怯怯,細憐憐。瞬間被煞到。

2003年的時候,藝術人生舉辦了一期紅樓夢二十年再聚首。

當看到林妹妹走上臺的時候,我想,她真的一點都沒有變。

節(jié)目里放出當年電視劇中的片段,那些演員接受培訓時的樣子,生活中的林妹妹和寶姐姐……

至今還記得扮演寶釵的張莉拉著陳曉旭在她額頭上輕輕一戳,說:“我們啊,最愛打鬧了?!鄙袂閼z愛親密。

每次想起這個鏡頭,似乎就看到書中所寫寶釵輕輕擰著黛玉的嘴說:“怪不得老太太疼你,眾人愛你伶俐,今兒我也怪疼你的了。”

戲里戲外的人,總有那么輕輕重疊的瞬間,在很多年以后,叫人一想起就忍不住要落淚。

后來西游記劇組也辦過再聚首。師徒四人神仙妖怪齊齊到場。

那次聚會之后最膾炙人口的佳話是扮演女兒國國王的朱琳和御弟哥哥的一段情緣。

而我留下印象最深刻的,卻是六小齡童所說的--那些年,我們師徒四人相處的時間比和家里人相處的時間還要長。

我在想,他們該有多么深厚的感情。

2007年的時候,陳曉旭去世,舉國悲傷。去世前她已經(jīng)揮斷塵緣,皈依佛門。

2009年,閆懷禮去世,彌留之際師徒三人趕去送別,六小齡童在他耳邊輕輕說:“大師兄來看你了?!彼懔鳒I。

陳曉旭離開的時候,有那樣多的人為她流淚,為她寫下送別的文字。

當閆懷禮又離開我們,有人說,紅樓夢,西游記,這兩部陪我長大的電視劇終于也離開我們了??吹萌诵睦锷奶邸?/p>

羅京

2009年6月5日。

羅京。那一天上午登錄網(wǎng)絡的時候,看到鋪天蓋地的新聞--羅京因病逝世。

一時間有點反應不過來。

羅京。因為很久沒有看新聞聯(lián)播的關系,要想好久才能想起他的臉。

而在那之前,想起的是他的聲音,還有他的外號--難得一笑。

不夸張地說,羅京的聲音是陪伴我長大的眾多聲音之一。并且是留有深刻印象的一個。

在我還很小很小的時候,家里動用大件指標買回一臺電視。

我在那個小小的屏幕上,新聞聯(lián)播的節(jié)目里,看到的就是他。

依稀記得那時候他很年輕。

很消瘦。

有些小小的帥。

穿著藍色的西服。

頭發(fā)很濃密,卻依舊遮不住他大大的腦門兒。

閉上眼睛似乎還是能聽到他的那個聲音。

其實有點軟軟的,帶點奶油味道,卻努力嚴肅,認真,又板板正正地響起來。

那時候新聞聯(lián)播的背景還是藍色背景板上的中國地圖。

那時候他身邊坐的人,是還很年輕很年輕的李瑞英。

那時候他從來從來都不笑,其實在后來的很多很多年里他都不笑。

于是大家開始管他叫--難得一笑。

新聞聯(lián)播曾經(jīng)是多少年里家家戶戶每天必看的節(jié)目。

又曾經(jīng)在多少年里,每當我坐上我家的飯桌,端起碗,就會看到那些播音員端端正正坐在屏幕里的形象。

后來我們有了鳳凰衛(wèi)視,有了網(wǎng)絡,有了手機報紙,有了PPS……

新聞聯(lián)播對我們來說慢慢得變得越來越不重要。

那些播音員的聲音離我們越來越遙遠,也變得越來越陌生。

甚至在我們不知道的時候,他們已經(jīng)慢慢被新生代所取代。

偶爾在春節(jié)、國慶,無意間翻到新聞聯(lián)播的頻道。

會突然被驚嚇--他,她,他們,怎么都變得這么老?

在那一天之前,我?guī)缀跻氩黄饋砦矣卸嗑脹]有再看過新聞聯(lián)播。

有多久沒看過那些曾經(jīng)耳熟能詳?shù)牟ヒ魡T們。

而在那一天以后,我又不知道在或者漫長或者短暫的未來的日子里,我又會不會再次失去誰,連臨別之前的記憶都來不及留下。

羅京。

其實我已經(jīng)不知道他這幾年究竟長成什么樣子。

頭發(fā)不濃密到了什么樣的程度?

笑沒笑過?

聲音是不是還那么奶油?

身體好不好?

我想起他,還是年輕的,稚嫩的,藍色的有點土氣的西裝里的小伙子。

那個印象。

第一個印象。

一輩子的印象。

羅京。

一路走好。

傅彪

第一次見到傅彪是什么時候,我已經(jīng)忘記了。

因為在他演藝人生前面很長一段時間,他只是個不折不扣的小演員。

我第一次對他留有印象,是1997年馮小剛的賀歲片--甲方乙方。

那是我記憶里最好看的一部賀歲片。

從頭到尾幾乎沒有哪一部分讓我不想笑。

傅彪扮演一個總是給老婆氣受,卻誤會老婆喜歡受氣,于是到好夢一日游公司里提出體驗受氣感覺的男人。

于是被那一幫油子們折騰得好慘。

--傅先生來了,就讓家里的騾子啊,馬啊,那些大牲口都歇了吧。

至今記得這句話。

還有這句話之后,傅彪那張錯愕的臉,還有我當時忍不住的笑。

1997年應該是傅彪的交運年,因為從那一年以后他的星運開始一發(fā)而不可收拾。

大腕,大明宮詞,沒完沒了,幸福時光,一聲嘆息……

他幾乎變成了中國最炙手可熱的男明星了。

傅彪不帥。

也不英武。

也不年輕。

也沒有什么特長。

如果一定要說有,那大概就是特別扎實的演技,還有特別敦實可愛的形象。

一直都記得沒完沒了里他扮演的尷尬地被葛優(yōu)撬了女朋友還一通惡整的充滿喜感的角色。

他抱著酒瓶子不撒手的樣子。

一直都記得大腕里面他哭靈的那場戲。

用出神入化四個字形容也毫不夸張。

他似乎從來沒演過什么了不起的大英雄、大豪杰。

甚至從沒演過什么特別正氣凜然的正面形象。

他的角色總是有點那么尷尷尬尬,咸咸淡淡的,穿著最普通的衣服,頂著發(fā)福的身材,穿梭在最普通的場景之中。

可是他的角色,就總是讓人一看了,就再也忘不掉。

他是2005年去世的,走的時候不過才四十二歲。

聽到消息的時候腦子里轟隆一聲。

不接受,也不明白。

不明白那么年輕那么壯實的人怎么會和死亡扯上關系。

不明白那是不是自己的幻覺。

不明白。

不明白送走那些爺爺奶奶的同時,怎么我們竟然已經(jīng)開始送叔叔阿姨們走……

傅彪去世到現(xiàn)在,也已經(jīng)有五年了。

時間過得好快。

有時候看到電視里重播他主演的影視劇,卻又恍惚間覺得他尚未離開。

那一天夜里,哪個頻道重播甲方乙方。

片子的最后,在那片飄著雪掛著紅燈籠的冬日燈影下,葛優(yōu)說:1997年過去了,我很懷念它。

是的。

1997年時還歡蹦亂跳著的那個人,我真的很懷念他。

邁克爾·杰克遜

電影里有過這樣一句臺詞--生命中,唯一可以預料的,就是世事出乎預料。

上帝常常用殘酷的事實對我們證明了這句話的準確性。

2009年6月26日。世界流行音樂之王邁克爾·杰克遜去世,終年五十歲。

小時候,不知道從哪一天起,身邊的小男生們似乎都在一夕之間迷上了杰克遜。

他們互相交換磁帶,交流心得,甚至奢侈地共享VCD。

然后對我們女孩子迷戀張信哲、劉德華的品位表示出赤裸裸的鄙視。

而當我們對他們問起杰克遜的時候,他們卻高傲地把頭一撇,說:說了你們也不懂。

其實客觀地說,我想我們80后一代并沒有趕上杰克遜的鼎盛時期。

70后那一代比我們更加幸運。

我說的鼎盛并非指他的藝術成就或者財產(chǎn)名利,而是指,他更加健康快樂的那個時期……

不知不覺地,他在我們的生活里沉寂了那么多年。

直到前些日子,傳出他今年要召開十場演唱會的消息。

面對這消息我很興奮也很失落。

興奮的是這樣的天才又要重新出現(xiàn)在我們的視線里,失落的是巡回里沒有中國這一站。

而如今所有的興奮和失落已經(jīng)全部落空。

再回頭去看這巡演的名字--THAT IS IT。

這,是預言嗎?

倫敦已經(jīng)購買了門票的歌迷們注定要經(jīng)歷一場永遠無法圓滿落幕的演唱會。

張國榮去世很多年之后,我才明白,沒有親身去聽過他的一場演唱會是多么遺憾。

而對于MJ,從他死去的那一刻,我就已經(jīng)意識到了這件事。

我曾經(jīng),遇到過那樣一個人。

他是杰克遜的鐵粉。

他曾經(jīng)那樣對我津津樂道地說杰克遜的每一件事。

他彈得一手好吉他,他用吉他談MJ的歌,可他總是苦惱無法彈出那樣的爆發(fā)力。

我和他,在很久以前相遇,在很久以前分離。

我們經(jīng)年未見,久無音訊。

唯一有一只MSN,上面只有他一個人的名字,偶爾登錄上去看看那個名字還在,亮著綠燈,便覺得安心。

今天看到杰克遜去世的新聞,登錄。

不出意外地看到他換過的悼念簽名。

我靜靜地看過,然后下線。

有些緣分,只可以到此為止。

有時候我們紀念一個人,懷念一個人。無關深情,也只是一種緣分。

如果青春有一張臉,那么它應該是什么樣子?

我想,那張臉上一定有很多表情。

那些表情不全是美好的,一定也有很多殘破,很多傷害。

到今天,曾經(jīng)在我們青春里留下表情的人,又離去了一個,我們的記憶,又死去了一部分。

可我們都還活著。

雖然相隔萬水千山,雖然今生今世也許永不能再見。

始終覺得,生活在同一個時代的人,都在經(jīng)歷某種意義上的同生共死。

所以仍舊是幸運的。

讓我可以如此遙遠地看著你,如此遙遠地想著你,如此遙遠地生活在同一個時代,如此遙遠地同生共死。

那個人,至今我還記得他坐在我身邊抱著吉他的樣子。

記得我仰起臉看著他。

記得在那間老房子的小閣樓里,夏天的陽光透著斜打的窗子。

記得那一年的暑假,他說一定要練好那首歌給我聽。

那是一個定格。

我們的青春里都有過那樣的定格。

某首歌,某張?zhí)煺娴哪槨?/p>

某個藍悠悠的天氣,某個我們曾經(jīng)以為永遠不會離散的人。

其他

其實除了他們,還有很多很多的人。

像是突然走紅又突然離開的洛桑。

像是讓我們至今懷念的趙麗蓉奶奶。

像是留下那么多美好音樂的張雨生。

像是一直被大家當成開心果的沈殿霞。

像是從小耳熟能詳?shù)哪妈F柱。

像是在她們最美好的英年里便早逝的阿桑、劉丹、李鈺。

我?guī)缀鮼聿患鞍阉麄円灰涣信e出來。

如果青春有一張臉,它應該是什么樣子?

也許是十二少和如花初見那天雷勾動地火的一笑?

也許是張雨生溫柔又刻骨的聲音?

也許是黃家駒高唱的海闊天空?

也許是肥姐多年之后終究執(zhí)著問出的那句“你究竟有沒有中意過我”?

也許是林妹妹的落花,也許是沙和尚的眼淚……

也許只是所有曾經(jīng)讓我們感動,記憶,甚至遺忘的過往,和我們?nèi)詫猿?、前進、繼續(xù)的前途。

那些飽滿的臉,和我們曾經(jīng)擁有并且仍將繼續(xù)飽滿的青春重疊著。

那些美麗的人,盡管我們終究失去了他們,但我們的成長和回憶卻仍舊因為擁有他們的點綴和記憶而變得溫暖。

愿那些仍舊和我們一起走在青春上的人們保重。

愿那些從我們的生命中告別的人,安息。

番外

有時候我總是在想。

那邊,那邊到底是什么樣子的?

會不會他們其實都過得很好,會不會從我們這里離開的人,都已經(jīng)在那邊團聚?

我常常想:

說不定老傅、老胡、老鄭,還是鄰居,閑的時候一起打打門球,或者叫上梁左一起湊一桌麻將。

說不定張國榮和梅艷芳還常唱在一起唱粵曲。

說不定趙麗蓉和侯耀文已經(jīng)創(chuàng)作出了英雄母親一天的續(xù)集。

說不定黃家駒和陳百強已經(jīng)組成了新的樂隊。

說不定有時候阿桑會唱歌,劉丹會跳舞。

說不定林妹妹和沙和尚可以湊在一起討論二十年以前拍片的那些心得。

說不定肥肥和洛??梢曰ハ嗲写枰幌赂阈Φ氖址?。

說不定張雨生可以給陳百強和黃家駒組成的新樂隊寫歌,而黃霑可以給他們填詞……

其實都是很無厘頭的猜想。

可是我喜歡這么想。

這么一想,我就覺得他們其實也沒有離我們很遠,總有一天,我們所有的人,都一定會到一個,比所有美好都美好,比所有善良都善良,再也沒有分離,再也沒有痛苦,再也沒有眼淚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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