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樹皮鼓

很多女人的愛情定律中有這么一條：抓住男人的胃，才能抓住男人的心。若這條定律成立，倒是打通了老祖宗們所謂“食色，性也”的論斷。這也似乎是說通往情欲的隱秘通道中，廚房是其必經(jīng)之處，這也似乎暗合了“秀色可餐”的至理名言。

其實，消費時代的愛情早就被用來在暗地里挑起消費欲望，你看看各色女性欄目中美食與愛情的話題，那可謂“愛是一場美食秀”。然而，在這個消費時代，愛欲喚起物欲的伎倆往往讓人們迷失在那個隱秘的通道中，吃的有滋有味，愛得百無聊賴，美食為代表的物質(zhì)堆滿了本已不大的精神場地，貧瘠的愛情自留地上已經(jīng)難以滋養(yǎng)真愛之樹。

全世界的愛情似乎都是從餐廳開始，品嘗食物，也在話語交流和目光交織中彼此打量、相互品嘗。舌尖，也是愛情滋生的地方，這個味蕾密集的地方，也是所謂濕吻最敏感的地方，愛情百味，敬請品嘗，當(dāng)然失戀的時候，你會沒有食欲，舌尖的味蕾們無精打采，不愿對美食作出評價。

味蕾懶惰，愛情凋零，這便是韓國當(dāng)代著名女作家趙京蘭的小說《舌尖上凋落的愛情》所傳達的意象。小說中“我的故事就開始于愛情結(jié)束的地方……”，被背叛之后的失戀，成為“我”的災(zāi)難，之后成了一位廚師，“為什么做了廚師，這個問題有點兒奇怪。因為這個問題和‘你為什么偏偏愛上這個人’沒什么兩樣。我當(dāng)然無法做出明確的回答……也許對有些人來說，春天是重新煥發(fā)生機的季節(jié)。然而對于有的人來說，還沒有擺脫剛剛度過的冬天的余震，只是把一只腳掛在這個季節(jié)里”。

“把一只腳掛在這個季節(jié)里”，將愛情的觸角伸進記憶的深處，“我”用廚師的職業(yè)感覺去觸感過往的愛戀和新近的愛情以及去捕捉幸福的纏綿瞬間和身體的歡愉。“溫暖而甜蜜的味道，這就是我記憶中的一月的味道，也是我失去的第一種味道”，這是愛情的味道，類似這種表述充滿了女性特有的直觀第六感，那種深埋在女性深處的“通感”——人類最初的感受力。這種內(nèi)在感受的出色表露是這本小說的引人之處，它在表達感情方面的細膩、傳神、精致而又只能意會的優(yōu)勢，為我們打開了另一種心理空間，也能感動無數(shù)人。這成就了諸多女性作家，包括趙京蘭。小說中，作為廚師的“我”，一個操刀的藝術(shù)家，在血淋淋的削切和美食的色香味中，體味愛情的酸甜苦辣、曖昧、溫存、麻木、饑餓感甚至動物性和小小的嗜血成癮。

整篇小說以美食和味覺推動敘事，對食欲和愛欲的描寫，生動而奇特，充滿精細的內(nèi)在感，講述的卻是現(xiàn)代人復(fù)雜的情感和欲望，被譽為趙京蘭的“感觀王國”。在這部小說中，這個王國是女廚師的王國，在其“王國”中，色彩紛呈的愛情，五味雜陳的愛情，那個在內(nèi)心發(fā)酵和勾兌過的愛情，會瞬間打開你的記憶之門，會夢回初戀，也會瞬間跌入痛苦的泥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