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寧愿和她公平地打上一場,卻不愿她如此輕易地放棄。
而他更明白,如果自己殺了一個手無寸鐵的女子,盡管她是一個殺人如麻的強盜,可是自己不一樣墮入了無法解脫的血腥塵世嗎?
佛的教義一遍一遍地在他的耳畔回蕩,他下不了手,他無法面對那駭然的血腥與屠戮!
殺?
不殺!
殺?!
不殺??!
殺??!
不殺?。?!
戒?。。?/p>
幻生手中的滄月彎刀嘆息著無奈地落了下來。
他下不了殺意。
“哈哈!我早知道你絕不會殺我的!后會有期!”就在幻生愣神的一瞬間,碧落痕忽然拾起彎刀,飛快遁入沙中,倏忽消失得無影無蹤。
而匈奴人吹響了退軍的號角,他們秩序井然地撤離,像一群戈壁的野狼嗚咽著消失在凜冽的風中。
三天過去了。
匈奴人并沒有再次作戰(zhàn),只是在三里外厲兵秣馬,醞釀著最后一擊。
而幻生大腦空白地醉倒在軍營里。
他想不明白。
關于善與惡,他根本沒有定論。
什么叫敵人。
熙朝叫匈奴敵人,匈奴也叫熙朝敵人。
我叫你善,你叫我惡。
誰又有絕對的標準?
如果那一夜他殺了手無寸鐵的碧落痕,那他不也是殘暴的化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