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試時坐在柳溪川前座的不是別人，正是謝井原。這位被奉為“冷面貴公子”的優(yōu)等生居然還反常地笑了幾聲。

交卷時，井原從溪川手中接過理得整整齊齊的試卷，忍不住看了兩眼--這里答案選A，那里選C，然后是，作文，寫得比我長。

很多字寫得東倒西歪，整個卷面看上去不太雅觀，不怎么像女生的考卷。以她理試卷的態(tài)度來看，應(yīng)該不是固有風格，大概又是車禍的后遺癥。

為什么會不由自主地打量別人的試卷呢？井原記得自己以前分明沒有這個壞習慣。

“欸，‘茍利國家生死以’的下句是什么？我怎么也想不起來了?！迸此祁H為懊惱。

“豈因禍福避趨之。”男生平靜地答道。平靜得不帶任何漣漪。

“啊呀呀，原來是這句！”女生懊悔地拍起了自己的腦袋。

“反正五句中選填四句就夠了?！痹拕偝隹诰陀X得有些不妥。但究竟不妥在哪里又說不清。

放學(xué)回家時謝井原再回想起這段情景才發(fā)現(xiàn)，柳溪川好像從頭到尾都沒有把這當成考試，沒有把井原當成競爭對手。大概是不妥在此。

[十一]

大紅色的榜單高懸于遠翔樓一層的走廊拐角處，雖然令人厭惡，但每個走過的人還是無法自制地抬起頭來觀望對比。

謝井原人生中第一次對排名的結(jié)果略帶期盼，當看到“文科班 第一 謝井原  第二 柳溪川”的黑色小字時終于莫名地松了口氣，但神經(jīng)立刻又緊繃起來。

那個麻煩的女生不知會有什么反應(yīng)，氣憤？暴怒？羞愧？自卑？設(shè)想了各種可能，井原忐忑地走進教室，第一束目光就投向轉(zhuǎn)學(xué)生的座位。

沒有什么反常，依然和身邊的芷卉又說又笑，倒讓井原的忐忑無處投遞落空了。

大概是還不知道排名結(jié)果吧。

可又分明聽見前面零零散散飄來的話--

“這次你文科班第六我第二，我們應(yīng)該是最佳同桌了。”

“嗯嗯?！?/p>

大概是強顏歡笑吧。

卻又看不出任何端倪。

原以為是很在乎成績的優(yōu)等生，現(xiàn)在看來一直在乎“是陽明的第一更強還是圣華的第一更強”的始終只有自己一個人。想來有點卑鄙。謝井原感到索然寡味。

如果對方反應(yīng)強烈，反而能激起戰(zhàn)斗的興奮度，可是對手分明是不把這當回事兒，那么必然的，他再怎么努力也是拳拳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