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我知道你不相信為師見過龍，但這個世界上真有龍?！彼檬种噶酥柑炜?，“如果有一天，你看見天空之中可疑的紅色浮云，那就是龍留下的痕跡。臭小子，你爹可是一個優(yōu)秀的御龍人。”

他更覺得好奇：“我爹也是御龍人？”

師門卻忽然轉(zhuǎn)移了話題：“小子，你爹死以前和我說過，他要是死了就要埋在長江源頭的蟠龍嶺上。所有的御龍人都是埋在那里?！?/p>

他問：“那師父你有沒有把我爹埋在那兒？”

師門點了點頭：“當然。你師父我是多么重信守義的人，答應過人家的事怎么可能不辦到。我把他埋在蟠龍嶺，和所有的御龍人埋在一起?！?/p>

他忍不住追問：“蟠龍嶺在哪里？”

“在長江的源頭?！?/p>

長江？他搜索著記憶，雖然去過許多地方，見過許多大江大河，可不曾有一條江叫長江。

“長江在哪里？”

師門被他問得煩了，用酒葫蘆重重地敲了他的頭一下：“長江在淮水的南方?！?/p>

他被師父敲得有些疼，他揉著自己的頭，還是忍不住追問：“那淮水又在哪里？”

師門的眼睛里閃過一抹狡猾的笑意：“淮水在很北的地方，比草原還要更北的地方?！?/p>

趙嬴子點了點頭，原來淮水是在比草原還要北方的地方，那么長江大概就是在草原上吧！他在心里計算著，什么時候才可以到蟠龍嶺去看一看爹的墳墓呢？

師門忽然說：“小子，要是師父死了，你也要把師父埋在蟠龍嶺，記住了嗎？”

趙嬴子答應著：“我知道了師父?！彼肓讼?，又加了一句，“師父你會長命百歲的。”

師門嘆了口氣，長命百歲？御龍之人，又有哪一個不是死于非命呢？

趙嬴子想起剛才看見的紅云，他遲疑了一會兒，還是決定先不告訴師父，也許只是自己大驚小怪吧！

他張開的嘴中便問出了另一個問題：“那我媽是誰？”

師父沒有回答，腳步有些踉蹌。

他又追問了一句：“師父，我媽是誰??？”

師門打了個酒嗝：“小子，你媽是誰我怎么知道？”

他怔了怔，很想問，難道我爹就沒告訴過你嗎？

但他看著師父蹣跚的腳步，想著師父大概喝醉了。他就不再問了。師父喝醉酒的時候總是會無緣無故地打人，他可不想沒來由地被揍一頓。

抬頭看碧藍的天，那抹紅云已經(jīng)消逝不見。

也許，也許真的只是錯覺吧！

他們又在路上走了幾天，終于到了朝歌。越是靠近朝歌，旅人便越多，每個人的行囊之中都藏著自己的心事。

師門說：“徒弟，你看他們行色匆匆，為了生機而奔忙是多么可笑的事。”

趙嬴子“嗯”了一聲，心里想，至少他們每頓都有干糧吃，不必饑一頓飽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