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玉寧簽字完畢,他們一邊吃飯一邊閑聊起來。
“你怎么知道陶教授是我父親?”陶玉寧問。
王清江哈哈一笑:“我是王清江?。∈裁床恢??”
陶玉寧說:“從裘副市長那里打聽出來的?”
王清江笑而不答。
王清江確實(shí)想從裘副市長那里了解陶玉寧,可裘副市長什么也不告訴他。裘副市長半真半假地說:“怎么?看上陶陶了?告訴你,她是我恩師的女兒,那就是我妹妹。你要敢動她一指頭,我立刻讓清江集團(tuán)土崩瓦解。”
王清江笑道:“裘市長,我就那么色嗎?”
“色不色你自己知道?!濒酶笔虚L接著就轉(zhuǎn)移了話題,當(dāng)天以及以后,居然真的絕口不談陶玉寧。王清江后來通過北京的朋友弄清了陶玉寧的家庭背景和人事背景。當(dāng)他知道陶玉寧竟然是他崇拜已久的陶國棟的女兒時,短暫的驚詫之后立刻興奮非常了。他知道,在公司上市問題上,陶玉寧會給他提供極大幫助。
陶國棟好幾個學(xué)生都身居相關(guān)部門要職。
可一貫相處不錯對我照顧有加的裘胖子怎么從來不提這事呢?陶國棟那些學(xué)生不都是他的師兄弟嗎?他只要給我?guī)讉€名字,一切不是都會順利得多嗎?
兩杯紅酒下肚,陶玉寧不僅毫無醉意,反而漸漸走出意外和感動平靜下來。王清江的大方、大氣和喜歡交朋結(jié)友的江湖義氣她早有耳聞,今天算是親身領(lǐng)教了。不管他說的是真是假,這書,這合同,這鍍金的金屬盒,全都實(shí)實(shí)在在擺在面前。這種巨大的、完美的、主要是精神和情感上的賄賂,真非常人所能想到和做到。她有一種不得不被王清江“收編”的感覺。
那是一張軟軟的、獨(dú)一無二的“收編”之網(wǎng)。
誰也無法破網(wǎng)而去。
她不喜歡這種從來沒有過的被動感覺。
那就挑明了吧!
陶玉寧抿了一口酒,笑笑地說:“王大主席,不用我說你也知道,我今天非常感動!我想問一問,陶玉寧何以為報?”
王清江哈哈一笑:“我能稱呼你陶陶嗎?”
陶玉寧隨口說:“當(dāng)然可以?!?br>
王清江說:“好!這就是回報了。”
陶玉寧怔住了。這王清江確實(shí)非同一般!陶玉寧心里剛剛閃過這句話,手機(jī)響了。她看一下,是北京家里的電話,就對王清江說:“我媽媽來電話了?!?br>
王清江一指那本書:“書的事先不要告訴老太太,免得老人激動。”
陶玉寧看王清江一眼,打開手機(jī):“媽,您老人家又想起什么最高指示了?”
陶玉寧的聲音比平時要高很多。
聽筒里無聲無息。
“媽,您聽見沒有?說話啊!”
王清江站起來,走進(jìn)洗手間,輕輕關(guān)上了門。
“陶陶,是我?!甭犕怖飩鞒鲆粋€動聽的男中音。
陶玉寧一怔:“布爾?”
“對!說話方便嗎?”
“我在和朋友吃飯。你還好嗎?”
“太陽照常升起?!?br>
陶玉寧忽然熱淚盈眶。她輕輕咬咬嘴唇,輕輕回了一句:“太陽照常升起。”
“我半小時后再打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