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修煉元神的好處了,至少,在增加壽元這一項上,習武之人是趕不上的。打打殺殺能活到六十歲,已經(jīng)是了不起的成就了。人們常說江湖越老,膽子越小,不是沒有道理的。通常習武之人也只有到了四五十歲的時候,才會慢慢地學會珍惜自己的生命。
可惜的是,年輕時代的江湖和熱血已經(jīng)把元神損耗得差不多了,到了晚年才彌補,早已太遲了。不過,年輕一代的習武之人,一旦小有成就,誰又能耐住性子,讓自己的一身好武藝隨自己終老?不搏個前程錦繡,也要貨賣有心人,也不枉自己辛辛苦苦地練了這么久。
也有名門大派的那些前輩們參透了這樣的道理,所以會指點一批十分優(yōu)秀的弟子從小開始練習。但門派總還是要在江湖中立足,所以,那些大派世家,比如林秋露所在的門派,將弟子區(qū)分為內(nèi)山門弟子和外山門弟子。外山門弟子在江湖上闖蕩,維持江湖名號,內(nèi)山門弟子則從小開始練武修道。但具體修的是什么就不得而知,從目前秦逸凡和林秋露以及大師的口中,還沒有聽說一個修道有成的人是通過習武達到這樣的境界的。
還好,秦逸凡早已經(jīng)歷過那些熱血,而且比起那些江湖上闖蕩的習武之人來說,他經(jīng)歷得更多。對于在江湖上闖蕩博取前程,和他毫無關(guān)系,什么樣的前程比得上身上隨身帶著一塊“如朕親臨”的玉佩更好?現(xiàn)在,他有大把大把的時間彌補自己之前的元神損耗。
秦逸凡也曾經(jīng)仔細觀察過林秋露等人的修煉方式。和習武之人不同,他們在練武的時候是嚴禁不相干的人觀看的,而這些修道之人就沒有這樣的忌諱,隨便怎么看。沒有他們獨門的功法,就是看了也無法學到任何東西。相對來說,從這一點上,修道之人,即便是如同林秋露他們這樣的低級弟子來說,也比那些習武之人的門派要豁達許多。
林秋露每天的練功就是如同坐禪一般入定,根本看不出什么。張崇和李松就簡單得多,每次兩人都是一人祭出一個藥鼎,把那些收到的藥材加上另外一些他們隨身帶的東西一起投進去,然后就是煉丹的過程。不過,他們的比較好理解,煉丹居然不用柴火加熱,當然是憑著自己的靈力也好真元也好在進行,淬煉的方式十分的明顯。
周青看起來也和丹鼎門的弟子差不多,也是在一個固定的地方,地上用不知道什么顏料畫一個莫名其妙的花紋,然后就坐在里面一張接一張地制作符咒。
那個號稱黃半仙的風水先生就更有意思,拿著羅盤從感覺到精神攻擊開始,走上十幾步就開始給這個地方看風水。當然,只是自己看,自己掐算,也不用告訴別人。到了自己無法忍受的地方,就差不多以客棧為中心,繞著那個山林走,走幾步就要看一遍,十分認真。
大家有一個共同點,疲累的時候,都是一副和武者一般的五心向天的打坐姿勢,也許,這是恢復精力最有效的方式吧。
秦逸凡一直覺得奇怪,這些人就地在這里打坐修行,難道就不怕有什么危險嗎?兩個丹鼎門的那個護身元鼎他見識過,雖然經(jīng)不住他的攻擊,但山野中的那些野獸是不可能傷到他們的。周青肯定有什么方法讓那些東西不敢靠近,黃半仙也能找個風水絕佳的位置來趨吉避兇,林秋露是如何防范的呢?
在很偶然的情況下,秦逸凡有幸見識了一下林秋露的飛劍法寶。林秋露打坐的時候,有一只山貓闖到了她附近。看到林秋露這個不動的“獵物”,怎按捺得住,立時撲了上來。半空中只是霞光一閃,山貓就被劈成了兩半,林秋露卻連眼睛都沒有睜開,誰說修道之人不殺生來著?
有心試試自己和修道之人的差距,也領(lǐng)教一下法寶的威力,秦逸凡立刻拿出菜刀,向著林秋露就撲了過去。
林秋露依舊沒有睜開眼,但眉目間好像已經(jīng)意識到有人攻擊,心念一動,空中一直淬煉的飛劍向著飛來的身影飛去。
“?!?,一聲清脆的聲音讓地上的林秋露也睜開了眼睛,而秦逸凡也終于看到了飛舞在空中的霞光。
在秦逸凡那柄超級菜刀的刀面上,死死地頂著一枚梭形的兩面開刃的利器。
見是秦逸凡,林秋露也沒有什么驚訝,平靜地收起了飛劍。秦逸凡也沒有看到林秋露的動作,刀面上的飛劍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你的……”斟酌了半天林秋露才決定用哪個詞:“你的菜刀,看起來不錯??!”當然不錯,能夠擋住她護身飛劍劍陣的一擊而沒有留下絲毫痕跡。能讓飛劍停下來的東西,當然是好東西。
“你的飛劍也不錯。”秦逸凡稱贊了一句,隨手把菜刀遞給了正十分好奇地看著他手上菜刀的林秋露,自己去把那只山貓的尸體收拾起來。山貓的肉雖不怎么好吃,但對那些山民來說,也是能佐餐的肉食。
林秋露仔細地打量起這柄菜刀來。說實話,林秋露從來沒有想過,秦逸凡的菜刀居然也有這樣強悍的表現(xiàn)。那柄菜刀,每天干的就是剝皮切肉的勾當,什么樣的好東西會那樣的浪費?從材質(zhì)上來看,應該是頂級的,摸在手里雖然沒有那種優(yōu)質(zhì)材料的感覺,但是,光是這個能擋住她飛劍進攻的硬度就足以證明是普通材料中最好的那種。如果不是打造了一把菜刀,換成是柄劍或者刀的話,也一定是削鐵如泥的神兵。
另外,從手感上來看,這柄菜刀重心分布均勻,揮舞起來十分順手??辞匾莘捕绻穷^時候那股輕松勁,可以肯定,它鋒利無力??上?,這樣的好東西,怎地就了一柄菜刀?
她有些看不透秦逸凡了。這樣的好東西,他居然用來做了一柄菜刀,實在是有些暴殄天物。不過,這和她有什么關(guān)系,秦逸凡有柄好菜刀,而且菜刀耍得不錯,這樣不更好嗎?
一個月之后,幾個修道之人已經(jīng)可以差不多在距離客棧二里左右的距離修行,好像進步得很快。畢竟是修道之人,比起秦逸凡當時花費差不多一年的時間,要快上許多。
許久沒有聽過的雜亂的馬蹄聲第一次在官道的盡頭響起。這不是一匹馬的聲音,而是一群。驛卒通常都只是單人獨騎,不可能有這么多。是從縣城的方向傳來的,難道出了什么事情嗎?
很快,秦逸凡和那些好奇的山民婆娘們就看到了那些人。提刀挎劍,鮮衣怒馬,一群人擁簇著一個少年公子向著這邊狂奔過來。
“這里有客棧,少主!”打頭的一個大漢,遠遠地看到客棧的招牌,大聲沖著后面喊起來。
“趕快安排,讓少主好好歇息?!焙竺娴穆曇魝鬟^來,連秦逸凡周圍的那些婆娘們都能聽到。她們平日里有客人就在客棧幫忙,沒客人就自己編織那些周青要的小飾品,聽到聲音,不等秦逸凡吩咐,自覺地開始忙碌起來。
這些人是江湖人,從他們的打扮、行為舉止上都可以看得出來。但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讓這些江湖人也來到這個鳥不生蛋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