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20世紀90年代的排名中,排前幾位的大學名次起伏大一些。以哈佛、耶魯這對冤家而論:1995年哈佛第一,耶魯?shù)诙?996年耶魯?shù)谝?,哈佛第三?997年哈佛第一,耶魯?shù)谌?998年兩校并列第一。這期間,普林斯頓基本在前三名,有時與上述兩校之一并列。但一個頂尖學校一年間名次就浮動兩位,可以說非常不穩(wěn)定。1999年最為戲劇性。加州理工第一次上升到第一位,其后是麻省理工和哈佛,耶魯從前一年的第一跌到和普林斯頓并列第四!同年,一個叫布魯斯·戈特利布(Bruce Gottlieb)的評論家發(fā)表了一篇言辭激烈的文章,譴責《美國新聞與世界報道》在欺詐!其策略是每年變換評定的方法,這樣就造成了各校名次的戲劇性變換,以吸引讀者。試想,如果每年都是哈佛第一、耶魯?shù)诙⑵樟炙诡D第三,誰還看這本雜志?想在市場上成功,就必須像體育比賽那樣,制造黑馬,增加不確定因素。前面提到的斯坦福大學校長格哈德·卡斯珀的指責更具體:各校的師資、學生人數(shù)、課堂規(guī)模一般在短期內不可能有大變換。但細看排名,一年之內的變動之大到了讓人難以置信的程度。比如師資力量,哈佛在1995年還排第一,1996年就成了第十一,斯坦福則從第三跌到第十五。在師生比例的評比中,1995年約翰斯·霍普金斯大學還是1∶7,一年后就到了1∶14。芝加哥大學則從1∶13變到1∶7。這簡直像是天方夜譚。
不知道是這樣的批評起了作用,還是《美國新聞與世界報道》自己也覺得1999年的結果比較離譜兒,2000年的評定就有所調整。該雜志的編輯稱,1999年的結果,是因為在運用各校資金投入的數(shù)據(jù)時,只考慮資金的總數(shù),沒有考慮這些資金用在什么地方。比如,一些大的研究項目,資金投入甚巨,但和本科生毫無關系。所以,在以后的評比中,要對研究資金和教育資金的投入加以區(qū)分。
結果,從2000年開始,各校的名次就相對穩(wěn)定。普林斯頓成了王中之王,在2000年和2001年連續(xù)兩次名列第一。哈佛第二,耶魯?shù)谌?。?002年開始,普林斯頓和哈佛并列第一,耶魯長期名列第三,大家的地位相當固定。在文理學院中,威廉斯學院(Williams College),阿默斯特學院,斯沃斯莫爾學院(Swarthmore College)也基本依次列為前三名,很少有變動。這幾個學校的超一流地位,似乎沒有什么爭議了。
不過細看名次,還是有文章可做。要論學校的財政實力,首先必須看各校的捐贈基金(endowment)。在這方面,以2004年財政年度的數(shù)據(jù)計,哈佛以225億多美元名列第一,大致相當于一個歐洲小國(如捷克)的GDP;耶魯以127億多美元名列第二;普林斯頓排在第三,捐贈基金接近100億美元。但是,最近幾年的排名卻無法以錢衡量:普林斯頓是老大,哈佛勉強與之并列,耶魯?shù)谌?005年雖然普林斯頓和哈佛同居榜首,但《美國新聞與世界報道》同時發(fā)表一篇文章,題為“哈佛是否被高估”,對哈佛大學的本科教育提出種種批評。這似乎是在回應公眾對該刊只評硬件不評軟件的批評:軟件無法排名,評硬件屬于沒有辦法;但是我們對軟件不排名卻可以評論。顯然,該刊對哈佛的教育有所保留。
哈佛本科教育的問題,顯示了研究性大學的通?。簩W校把資金投入學術研究而不是教學,學術明星和學生缺乏接觸,課堂規(guī)模過大。不久前,由全部8所常青藤盟校,麻省理工,以及阿默斯特、韋爾斯利等頂尖文理學院等31所私立精英院校組成的“高等教育財團”(Consortium on Financing Higher Education)對所屬院校中的學生滿意度進行了一次調查。這項調查,主要是衡量學生對教授為學生花的時間、授課質量、指導學生的質量,以及校園生活等的滿意度。與《美國新聞與世界報道》的硬件評比相對,是對教學質量的軟件評比。結果,哈佛在這31所大學中名列倒數(shù)第五!在以5分為滿分的標準中,哈佛的綜合得分僅為395,而其他30個院校的平均綜合得分為416。在教授為學生花的時間一項,哈佛得292分,其他院校的平均分則為339。授課質量哈佛得316,其他院校平均分331。專業(yè)指導的質量,哈佛僅得254分,其他院校平均為286分??梢?,哈佛教授的心思不在學生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