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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荒宅的故事(4)

驅(qū)魔人-第一季:你是誰 作者:柳暗花溟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步入洞房!”
  
  不知哪里的聲音念著千古不變的臺詞,而每念一聲,堂下的仆人就倒下一批,每個人都撕扯著自己脖子處的衣服,抓破了皮膚,發(fā)出痛苦的哀嚎。從沒有人這么大規(guī)模地在她面前死去,何況那地上的血和一具破爛的骨骸還是她心愛的人,這讓葉蘭君無法忍受,發(fā)瘋一樣地想跑出去,然而卻有一只冰冷的手拉住了她。
  
  她知道那是誰的手,那是曾經(jīng)溫暖地挽著她的,可如今卻冷得讓她僵在當(dāng)?shù)?,不得不看著那些仆人一個不剩地窒息而死,大堂的地面一片潮濕。這些人,這些或多或少欺侮過、虐待過、傷害過唐云生的人都死了,在這大旱之年,被淹死在葉園的大堂上!
  
  她絕望地感受到了當(dāng)時唐云生所面對的絕望,那時候她不曾救他,如今他親自來讓她還了!她的手一松,孩子被拉到了一邊,而她的身子在升高。窒息,算得了什么?她經(jīng)歷的痛苦比不能呼吸來得還要致命。她看著她的孩子像一團肉一樣被放在不知哪里來的火盆上烤,小身體上嬌嫩的肉寸寸焦黑,而他卻“咯咯”的笑著。
  
  笑吧,笑吧!還了他就解脫了!葉蘭君想著,眼睛一直沒有閉上,凝望著他的孩子,而那孩子也一直用那雙長得像唐云生的眼睛回望著他的母親!
  
  那夜,全鎮(zhèn)人都聽到葉宅里敲鑼打鼓的迎親聲,但是沒人敢去看看發(fā)生了什么事,只是第二天才在官府中人的帶頭下進入葉園。葉園里,滿地的死尸,葉小姐穿著大紅的嫁衣被吊死在大堂正中,舌頭吐出很長,眼睛一直瞪視著地上的一具骸骨和一個烤焦的孩子。那孩子全身黑得像炭一樣,但一對無神的眼睛卻瞪得大大的。另外葉園中還有一個活人,他是被嚇昏的打更人。他不知道自己怎么會來到葉園的,但是他卻看到了一切。所有人都說,那是秀才故意要留下的人證,見證他報仇的全部過程。
  
  葉小姐死了,葉家的仆人全體陪葬,葉家也從此敗落。全鎮(zhèn)的人以為這件可怕的慘事終于可以結(jié)束了,但是沒想到事情還沒有完。
  
  從官府出面了結(jié)了葉家的事后,全鎮(zhèn)還是不停地出現(xiàn)靈異事件,許多家庭都受到了騷擾,不是門內(nèi)門外的人都看見對方身后有其他東西,就是家中的物件會無緣無故說話,雖然不再出人命,但卻不得安寧。
  
  在這些事的侵?jǐn)_之下,一年不到的時間,本來富裕安寧的小鎮(zhèn)漸漸蕭條起來??烧?dāng)大家再也受不了這家宅不寧的折磨,準(zhǔn)備背井離鄉(xiāng)時,一位很年青的道士云游到這里,看出那條河怨氣極重,于是向鎮(zhèn)上的人詢問。
  
  他雖然有除魔衛(wèi)道的好意,但大家都不敢說,甚至不敢留他,生怕引火燒身。可當(dāng)晚這年青道士就發(fā)現(xiàn)了已經(jīng)成為惡靈的秀才的行蹤,只幾招就把他重新打到河底。然后祭出了一把上面刻滿了紅色符咒的石劍,直插入秀才沉塘的地方。從此鎮(zhèn)上就再也沒有發(fā)生過任何可怕的事了。相反,連年的風(fēng)調(diào)雨順,使這個鎮(zhèn)重新恢復(fù)到往日的繁榮。而葉園的故事,也漸漸成為了一個傳說,在人們腦海中被淡忘了。
  
  “你覺得‘他’是那個秀才嗎?”小夏看看自己的手臂,那上面已經(jīng)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十之八九。”阮瞻大快朵頤,對小夏驚恐的神色有點報復(fù)的快感?!拔彝茰y它有百年左右的怨力,而這里民風(fēng)保守淳樸,這百多年就發(fā)生了這么件大事。如果不是稀少又轟動,我怎么能那么輕易打聽到這么久遠(yuǎn)的事情?!?br>  
  “老天,我還以為怨靈都是女的呢!”
  
  “可見天底下男人女人都有受欺侮的。你沒聽見李景明說起他自己的情況嗎?”
  
  “可是李景明雖然和它有相似的地方,但也不盡相同。再說,當(dāng)時秀才也有責(zé)任,為什么那么沒有骨氣,死賴著不離開呢!還有那個葉小姐,不喜歡他打發(fā)了他就是了,何必要虐待他,折辱他!你說,秀才是真的要殺妻呢,還是被陷害?”
  
  “陷害的成分大些?!?br>  
  “真要命,還不如痛快地殺了他,干嗎冤枉他!這個秀才也是,也報了仇了,怨恨為什么還百年不滅?非要別人也如此不可。至于嗎?”小夏有點同情那個秀才,又覺得他后來做得太過分了,這就是所謂“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吧。尤其他現(xiàn)在竟然還要害人。
  
  “它的怨氣太深,怎么可能按常理考慮。如果是人的話,就是指心理學(xué)上的極度偏執(zhí),除非它大徹大悟,解開心結(jié),否則必須消滅它才能終止?!?br>  
  小夏思考著阮瞻的話,忽然覺得那個故事已不再是遙遠(yuǎn)的事情,而是他們迫切要解決的問題,不過她不知道阮瞻有沒有那個百年前的青年道士的法力。
  
  “我們要怎么做?”她問。
  
  “我在等萬里把潛水裝備遞過來,然后下河看一看是不是我猜的那樣——那柄石劍上的劍咒已經(jīng)隨著時間的推移和秀才的怨力加深而減弱,而李景明新的怨恨之氣正好給予了最后的力量解除它。”他還要看看河里還有什么,因為他總感覺那河底決不止這么簡單。
  
  “那個道士當(dāng)年為什么不直接消滅他?”
  
  “可能是不想做得那么絕,或者那惡靈怨氣沖天讓他沒有辦法吧?!?br>  
  小夏不說話,心里怪起那個做事不徹底的道士,不然他們今天也不用煩惱,李景明一家也不會被害了。而且她擔(dān)心的是,百年前的秀才已經(jīng)這么厲害,現(xiàn)在不是更強大?這樣會不會讓她和阮瞻的小命玩完?而阮瞻考慮的是,在他沒有能力可以制服那惡鬼時,只能走一步算一步,還要準(zhǔn)備上如果實在打不過,如何保命。
  
  兩人沉 良久,小夏問:“裝備什么時候到?”
  
  “就這一兩天吧?!比钫罢f,“到時候為了免得引人注目,我得在晚上動手。”
  
  “那我做什么?”
  
  “你就呆在旅店里,不要添亂就行了?!?br>  
  小夏不服氣地白了阮瞻一眼,卻也沒有反駁。然后兩人結(jié)了賬回旅店,一路上都沉默無語,到了旅店門口小夏突然問:“你說,那個葉小姐愛沒愛過秀才?”
  
  阮瞻奇怪地看著小夏,心想這都什么時候了,稍微大意一點的決定都會要了好幾個人的命,她卻還在想著那一百年前就可有可無的愛情。
  
  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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