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輕手輕腳的靠近船舷,拔開瓶口的木塞……
“喂!你要做什么?”
我狐疑的看著他,確切的說,是看他手中的小瓶子!
他的懷里到底揣著多少古怪東西?光是我知道的已有三個:給我敷臉的良藥,給百里晨風(fēng)的那盒止血生肌大內(nèi)密藥,還有就是此刻這個小瓶子。
“他們這么喜歡做水鬼,我便叫他們真的去做鬼啊?!笔捵蠡厥讓ξ野缌藗€鬼臉,道:“只可惜了河里的那些魚,對不住它們了?!?br>
他滑稽的樣子頓時引的我輕笑出聲,這家伙,真是無論何時何地都能叫人輕松下來呢!
不過,此時我們的確已經(jīng)占盡上風(fēng),玩玩又何妨?
我一時興起,沖他擺擺手,忍著笑道:“等等呀,我也來……”
話還沒說完,忽然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自極近的地方傳來,幾乎撕裂我的耳朵,偌大的船身也在同時猛然一震,瞬間已從中間斷裂開。
“蕭左--”
驀然遭此巨變,在無以倫比的慌亂中,在那樣的驚魂時刻,我第一聲喊出口的便是這兩個字--蕭左。
這兩個字,滿含著我莫名的信任以及隱藏的脆弱,那都是我十七年來從未給過別人的。
但是,我知道,蕭左不會令我失望。
“別怕,我在這兒?!?br>
耳邊響起他柔和的低音,那般沉著、冷靜。
渾濁的黃河水呼嘯而來的同時,他用自己的胸膛護(hù)住了我,緊緊抱著我跳下船舷,不偏不倚落在一只筏子之上。
我在他懷中扭頭,看見那艘船自中間斷開,慢慢的沉下去。
一對峨眉分水刺突然冒出水面,我想也沒想伸出手去一指,一聲尖叫后,偷襲者砰的再次鉆入水里,消失無形。
“水鬼!真的有水鬼!”我抬臉,目光焦灼的在蕭左面上游走,“水里還有多少水鬼?他們破了筏怎么辦?我不會游泳的,我、我會被淹死的!”
“你不會淹死。”蕭左拉了拉我死命環(huán)繞在他脖子上的手,卻沒有成功。見我滿臉惶恐,目中倏然劃過一抹憐惜,放柔了嗓音道:“有我在,怎么會讓你淹死?聽話,把手松開。”
“我不!”我連忙搖頭,這個羊皮筏子一浮一浮的,連個圍邊都沒有,好象隨時會翻倒,我才不要松手。
蕭左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就在這時,又有兩個水鬼來襲,他騰出一只手來,一掌一個將其逼退。
這時,訓(xùn)練有素的鐵騎們也紛紛跟著跳入水中,與水下的水鬼們交起手來。
“鐵騎們足以應(yīng)付,我還是先帶著你離開吧?!笔捵笳f,手臂一長,拉過水面上漂浮著的一截斷板,權(quán)當(dāng)船漿開始將筏子劃了起來。一路上又解決掉不少跟來的水鬼,如此好一會兒后,我才偷偷自他懷中探頭道:“我們這是去哪?”
“方才船行過一個水上綠洲,我現(xiàn)在正回劃,如果你放開我的話,半個時辰內(nèi)應(yīng)該可以到達(dá)?!?br>
我一呆,這才想起自己整個人掛在蕭左懷里,頓時飛紅了臉,連忙放開他朝后退去,沒想到動作太大,反而差點向后載倒……
“啊!蕭--”
不消說,又是一聲蕭左!
蕭左苦笑,一伸手就勾住了我的腰,把我拉了回來。
筏子一陣顛簸,我再度被嚇得面色發(fā)白。沒辦法,一遇到水我就沒脾氣了,只剩下害怕。
半晌過后,筏子竟然還是顫的厲害,我忍不住呻吟道:“蕭左,你能不能想辦法別讓筏子顫的這么厲害?”
“我沒辦法。”蕭左笑道,“因為根本不是筏子在顫,是你在顫?!?br>
“是……我?”
“嗯,是你?!?br>
“這么說,筏子,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