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克明馬上接過話來,對不起的應該是我們,還沒謝你救命之恩。
　　
　　三個人的距離一下子拉得更近了。尤騰把此案的內情全部倒了出來。算是匯報,也是請求支持。
　　
　　廖克明沒忘記報仇雪恥。從來沒有吃過大虧,這還行？他主動請戰(zhàn),要求把這個黑礦交給他處理?！拔荫R上帶人把金礦平了”,他說。
　　
　　還輪不到他?？隙ㄊ且?。這件事交南河縣去辦。馬難生就是要看南河的態(tài)度。
　　
　　到南河縣城。
　　
　　尤騰護送任務完成,先告辭。分別時,廖克明囑咐他,別忘了聯(lián)系。
　　
　　握手告別后,馬難生讓廖克明到縣中心醫(yī)院重新處置傷口。他一個人到縣環(huán)保局。
　　
　　縣城的人不知道有環(huán)保局,問了好多人才找到環(huán)保局的位置。原來環(huán)保局是建委下設的二級局,是副局級單位。說是一個局,倒不如說是一個股,總共才有五個人。不要以為是機構改革搞得好,是沒有人愿意來。建委其他股室是肥缺,特別是建工股最肥,股長競爭最為激烈,有時還要勞駕縣委書記發(fā)話,不然沒人服氣。
　　
　　馬難生說明來意。
　　
　　這位剛從建工股長敗下陣來的局長還沒有走出失敗的陰影,脾氣相當煩躁,問什么都是不知道。這也不知道,那也不知道,知道也不知道。干脆把責任推給分管的建委副主任。
　　
　　老百姓辦事就是這樣艱難。馬難生在身份沒暴露之前是老百姓。既然是老百姓,就得按老百姓的辦事程序辦事。只好去找副主任。不在。只好回頭。這位局長看到他,煩死了。不敷衍一下不行,局長耐著性子問道：“你是干什么的？有什么事？”
　　
　　忘心太大。馬難生只得重復進門時所說的話。他自稱是老師,是代民請命,要求關閉金礦,還南河水的清白。
　　
　　“這個事我們知道,”局長說：“前幾年我們根據(jù)縣委領導的意見拿出一份檢驗報告,并請了專家進行了評審。結論是：晨屋山金礦提煉每克黃金所消耗的氰化物為全國同行業(yè)最低,排放的水體不僅達標,而且還能養(yǎng)魚?！?br>　　
　　為了證實自己沒有說錯,他分付辦事員小孫,把資料找出來給這位老師看看。
　　
　　資料的記載沒錯。
　　
　　那就是馬難生栽贓或冤枉好人。
　　
　　沒話說了吧,該走人了吧？
　　
　　馬難生沒有走的意思,他從口袋里拿出一個小瓶,說：“麻煩您,請把這瓶水檢測一下?！边@一招局長沒有料到,還沒遇見過這么認真的人。拒絕。馬難生把瓶蓋揪開,說：“你不檢驗,可以。我當面做試驗給你看。”
　　
　　局長以為對方要把瓶里不明液體潑到他身上,忙往后退。
　　
　　“怕了,這就是你所說的可以養(yǎng)魚的水體?！闭f完,馬難生綰起袖子,倒一滴“水”在自己的手臂上,馬上就有反應：一縷青煙升起,幾個小水泡在手臂上跳舞。一會功夫,馬難生手臂上留下一小塊紅印,像剛揭痂后的皮膚。
　　
　　這樣的水體能養(yǎng)魚嗎？睜眼說瞎話,天地不容。小孫道出了真話，那份檢驗報告是暗箱操作形成的,完全是糊弄百姓的東西。
　　
　　局長沒有了剛才的煩躁,是人體試驗喚醒了良心。
　　
　　局長答應做檢測。
　　
　　接下來到公安局。公安局的知名度比環(huán)保局大得多,盡人皆知。
　　
　　局長辦公室的房門緊閉,敲了一陣,不開門,但里面有說話聲,再敲,還是不開。在開什么秘密會議？不像是在開會。再敲,敲得你心煩意亂看你開不開。
　　
　　確實心煩。楊并拿起電話通知辦公室,把敲門的瘋子抓起來。
　　
　　他的話在公安局是圣旨。立即有兩名著裝整齊的年輕人上樓?！案墒裁吹模空铱h委領導也得有個規(guī)矩,菜園門茅司門,想進就進？”話說完,人也剛好到馬難生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