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后路？”

“敬愛的鄧伯伯告訴我們……”翠絲一面抓胸，兩手使力，一面大叫，“兩手抓，兩手都要硬！”

我無力地看向她的胸，連鄙夷的眼神都懶得給她，有氣無力地說道：“如果想硬，開兩刀，注射點硅膠，時間長了自然硬?！币徊阶哌M自己的房間，砰地關上門，頭疼欲裂，看來是得好好休息了。

門外的翠絲砰砰地捶門，大叫：“六點啊，只能睡到六點?！?/p>

我的頭剛碰到枕頭，房門又被捶得砰砰響，夾雜著翠絲高亢的聲音：“寶珠，要不把衣服挑挑再睡，都快四點了?！?/p>

我隨手飛過去個枕頭，捂著頭大叫：“安靜！”

聲音雄壯有力，在不足八平方的小房間里縈繞回蕩，門口的翠絲好半天沒有聲響，怏怏地低聲道：“要不，只挑個假發(fā)？”

我無言，對翠絲的堅持不懈表示崇拜。

勉勉強強睡到五點半，房門簡直要被翠絲捶破，我除了嘆氣，只能開門。

“寶珠，你喜歡直發(fā)還是波浪？”她一手一個假發(fā)，眼睛閃閃發(fā)光。

我嘆氣，指著直的道：“直的吧，波浪讓我想起葉尋。”那家伙特別迷卷發(fā)的女人，如果不是他，我也不會三年都頂著頭大波浪，真是審美疲倦。

翠絲興奮地跳上床，將直發(fā)給我戴上，順手給我順了順，驚喜道：“寶珠，原來你直發(fā)很漂亮。”

我木然，極度疲倦地應付，翠絲見我無動于衷，一把拉過我，對著大鏡子道：“看看看，寶珠，你真是可塑性強，雌雄一體?！?/p>

我無力地看她，徹底膜拜在她深厚的文字功底之下。她見我直直地看她，將我的臉掰到正對著整衣鏡，討好地笑道：“寶珠，你自己看看啊?！?/p>

我向鏡子里看去，鏡子里的女人，鐵青著臉，頭發(fā)如同貞子般披散在肩膀上，穿著套全棉的睡裙，實在稱不上好看。

“寶珠，你是最美的?！贝浣z欣喜，從口袋掏出個深紅發(fā)褐的口紅，開始替我化妝。

“翠絲同志，我不要化妝?！蔽疫叾氵叞櫭?，“不要胡鬧了好不好，這種顏色，跟死人色樣，我不要?！?/p>

“那你想怎么樣？”翠絲冷下臉，氣憤地指著我的西服道，“程寶珠，你知不知道你的打扮越來越中性，你要嘗試著打扮打扮?！?/p>

見我不語，又道：“寶珠，我知道葉尋這事對你打擊其實蠻大，可是，你也不能往死里作踐自己，最近看你連高跟皮鞋也不穿了！”

我抓下直發(fā)，長長地噓了口氣，哭笑不得地說：“翠絲姐姐，不要什么都跟感情聯(lián)系在一起好不好？假發(fā)我戴，皮鞋我穿，就是口紅我絕對不能涂?！?/p>

她歪頭想了想，一拍掌，大叫：“對啊，現(xiàn)在不流行濃妝了啊，寶珠，我們用唇蜜?！?/p>

我冷冷地看她，眼光掃過她的化妝袋：“翠絲，你有第二支涂唇的么？”

翠絲嘿嘿笑道：“當然沒有，不過我有辦法?！彼w身跑出去，拖鞋在地板上嘀答嘀答，不多時，手里舉著個碗從廚房又嘀嗒嘀嗒地小跑了回來。

“寶珠，其實用肥肉在嘴巴上蹭蹭，效果跟唇蜜一樣?！彼难劬πΤ闪嗽卵溃e起塊肥肉，飛快地在自己嘴唇上蹭了蹭，油光光、黏乎乎的。

“我不要，翠絲，你自己用?！蔽液笸艘徊?，緊張地搖頭，太恐怖了，這嘴唇厚出一層來啊。

翠絲嘀答嘀答地跑到整衣鏡前，臉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地打量，嘴巴從不同角度撅起，在小燈泡的作用下，折射出一片透明的光，她轉(zhuǎn)臉，對著我笑靨如花：“寶珠，用吧，效果比美寶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