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說一邊拉開了別克商務(wù)車門，沒挨著門邊，我就聞到股檸檬香氣，精神爽朗好多。

“林經(jīng)理，這味道真好聞。”

他打著方向盤，從鼻子里哼出個音節(jié)，我奇跡般發(fā)現(xiàn)這味道居然能緩解我的暈車癥，我挪挪身子，又道：“好像聞了不會暈車呢。”

他頭也不轉(zhuǎn)，這次連哼也沒有了。正值下班高峰期，車輛多得嚇人，他的車開得小心翼翼，幾乎龜行。

“林經(jīng)理，開得好慢。”我忍不住抱怨，十分鐘，五十米都沒有開到。后面的喇叭聲響成了一片。

“閉嘴?！彼慷暎劬锸切苄艽蠡?。

我只能閉嘴，搖頭晃腦地聽音樂，車子逐漸開得快了點(diǎn)，走過馬路，陡然打了個彎，路況居然好了起來。

“這個……林經(jīng)理……”我拍拍他的肩膀，剛想接著說，就被他打斷了。

他像爆發(fā)一樣朝我咆哮：“程寶珠，你閉嘴，車多，我顧不上答理你！”

我將余下的半截話吞進(jìn)了肚子，林經(jīng)理，我真的不是聒噪，我只想提醒你，你的車進(jìn)了單行道，正在逆行。

他越開越放松，自言自語道：“今天車況不錯啊，往常這個時候很堵?！?/p>

我看看他，欲言又止，忍了忍，決定不說話。

前面有紅燈，林鳳眠將車速減了減，慢慢滑行，車窗外的路警一個勁兒地打手勢。

“什么事？”他嘀咕，我湊過去，終于忍無可忍道：“林經(jīng)理，你一直開在單行道上！”

“??？什么？！”他大為驚訝，腳下用力，汽車“呼”的開過路警身邊，闖過紅燈，咆哮而去。

我目瞪口呆地看他，太有個性了，居然無視交警，無視紅燈，真酷！我持續(xù)用目光膜拜他，從他頭上居然流下顆晶瑩的汗珠，哈？這什么天氣啊，居然能流汗？！我徹底震撼了。

“林經(jīng)理，你好有個性，居然就‘嗖’的一下過去了。”我豎起兩個手指，作嗖狀。

林鳳眠蒼白著臉轉(zhuǎn)過來，聲音顫抖：“程寶珠，我踩錯油門了，我以為那是剎車?！?/p>

我無言，實(shí)在找不出安慰他的話，因?yàn)檐囎釉谏咝小?/p>

“林經(jīng)理，你能不能開車？”我居然也能在這么冷的天流汗。

“我盡力?！彼бТ剑罩较虮P的手關(guān)節(jié)發(fā)白，“不過，剛剛你為什么不提醒我？！”

我聳肩，滿不在乎地說：“你讓我閉嘴！”

他眼睛死盯著前方，頭上青筋直冒，忍了忍，終究沒有破口大罵。

“林經(jīng)理，你開車幾年了？”車仍然蛇行，我看得心驚膽寒。

他唰地回過頭，從牙縫里噴出三個字：“兩個月！”

啊？我驚恐，湊過頭去問道：“你有駕照么？”

他終于崩潰，大叫：“我怎么可能有駕照？！”

我抓了又抓安全帶，精神陷入最瘋狂的混亂，大叫道：“林鳳眠，你沒有駕照，只開過兩個月的車，你也敢上路？！”

他的精神狀態(tài)同樣混亂，回頭咆哮道：“開車是助理做的事，我從來不開！”

余音繚繞，我和他同樣冷汗淋漓，同時閉嘴，臉色一樣蒼白，上帝，佛祖，瑪利亞，保佑這車平安到公司。

或許林鳳眠同志破罐子破摔，或許各路神仙真出來幫忙，這車一路爬行，居然也到了公司，總算停車了，我和林鳳眠同時長舒口氣。他若有若無地閉眼，放松，突然，嘎吱一聲，車撞上前面的奇瑞QQ，我和他一下子驚呆在那里。

“誰的車？”我指著癟掉頭部的QQ車問道。我忍不住嘆息，車挺漂亮，癟了頭，怪可惜的。

林鳳眠不語，長長地嘆氣，搖頭，拉開車門，走了下去，停在那車前打量。